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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I 晚 I 八 I 点 I 与 I 您
相 I 约 I 家 I 在 I 黄 I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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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生日到了，她的预产期也到了。
早晨，女儿说：“多么希望孩子能快一点出生，和我一天生日，将来我俩可以年年同一天庆祝。”她的神情里既有孩子般的天真，又有即将做妈妈的幸福。女儿生了宝宝就意味着我要升级当姥爷了，我心里激动着，也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神圣而幸福的时刻早点到来，也好随了宝贝女儿的心愿。
下午下班时我打电话祝女儿生日快乐，当问到她身体情况时，她说“小宝贝很乖一天静悄悄的。”可想而知，女儿盼和孩子一起庆祝这事不大可能了。为了安慰女儿，我说：“今天并没有完全过去，还有一个晚上仍然可以期待。”女儿说：“是呀，那我们就静静地等待吧。”
女儿的生日，从一周岁起就年年过。女儿平常对吃穿啥的不太在意，唯独对生日非常重视。小时候经常问：“妈妈，我还有几天就过生日了？”当得知还有十天时就掰着指头数，白天数，晚上数，那种期盼我是无法完全理解的。
为了庆祝女儿当妈妈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我们给女儿定制了一个水果蛋糕，并决定到饭店去吃火锅。火锅店灯光朦胧，雾气缭绕，女儿喜欢这样的氛围，虽然是大排档。
刚坐下不久，妻子给我下了特别指示：“闺女预产期快到了，从今天开始晚餐的小酒就停停吧，说不定啥时就得开车送医院。”妻子的意思我很清楚，其实即使她不发号施令，我也会自觉不喝。我喝酒本来就没有瘾，吃晚饭时喝一盅小酒一是为了开开胃，二是为给闺女下厨炒菜增加一个由头罢了。到了我这个年龄没有别的爱好，喝点小酒也是为了排解一下烦恼。
点燃蜡烛，唱起生日歌，女儿默默地许愿，不用问就知道女儿希望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如果今晚能出生更好。
为了迎接外孙的降临，她们娘俩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尤其是女儿的心思全在宝宝身上。我觉得女儿怀孕后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贪玩，不再任性，就连熬夜也少了。除了忙着上班外，一到周末就忙着参加各种孕前培训班，恶补相关知识；有空就在手机上“抢号”，以备参加医院的各种孕检；下班后从不空手，每次往家带好多婴儿用品。小到婴儿的小衣服、小被儿、小奶壶、消毒器和晒衣服的专用小撑子，还有什么隔尿垫、尿不湿、纸尿裤，大到婴儿床、婴儿车、婴儿澡盆也都购回家来。为了存放这些东西，女儿还购置了两个专用的收纳箱，一套组合柜，弄得她房间里满满当当。
庆祝仪式很快结束了，等回到家后女儿又忙着清点物品，归类装箱，并叮嘱妈妈好好记住，好像幸福的时刻即将到来。
到了十点见仍没有动静，我就去睡了，可是刚躺下不久就听见女儿的房间传来了痛苦的叫喊声。妻子立即跑了过去问这问那，我穿好了衣服等待出发的指令。不一会儿，妻子喊我：“开车吧，看来快生了，到医院去。”
女儿被妈妈扶着到了检测室、测血压，上设备监测心电图，测宫缩间隔时间，看到女儿痛苦的表情，我不禁暗暗心疼，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受过罪，真担心她能不能承担住这分娩带来的巨大疼痛。炎热，蚊虫的骚扰，更令人躁动不安。我在服务台外坐一会，走一会儿，再坐一会儿，时刻等待着新的消息，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一直等到凌晨四点，妻子出来问我：“女儿现在情况稳定了，暂时还不能生，是住院待产呢还是回家？”我想了一会儿便说：“既然暂时不生就回家吧，折腾了一宿，让女儿回家休息更好。反正离着医院近。”
妻子搀扶着脸色发白满脸汗珠的女儿上了车，回到家中，疲惫的女儿立刻沉沉地睡过去了。看着女儿如此遭罪，我更加心疼起来，希望小宝贝早点降生，好让女儿少受折磨。
两天以后的凌晨四点，我们被女儿痛苦的呻吟声惊醒。妻子催促：“这回真要生了，快开车去，准备上医院！”我火速穿上衣服，提起早已准备好的收纳箱“咚咚咚”地下楼开车。
初夏凌晨，天已蒙蒙亮，泛白的天空仅有几颗星星值守着即将离去的夜，晨风也变得热烘烘的。宽阔的海尔大道车辆稀少，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但是我还是加大油门快速赶路，因为听着女儿痛苦的呻吟我心急如焚。
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那时妻子十月怀胎，眼看预产期就到了，我骑自行车回家将母亲载到单位，母亲带来了亲手做的棉花被，这些棉花是母亲去集市上精心挑选的，母亲说：“孩子用的东西不能马虎，得用最好的。”母亲手虽然不算太巧，但还是在繁忙的农活间隙缝制了一件带有小红花的小衣裳，在那个年代已算是当奶奶的尽心了。
接母亲来就是为了应对妻子分娩的，可一连等了几天，妻子肚子没有反应。因那年夏天雨水多，家里庄稼都荒了，父亲无奈将母亲接回去了，说是有情况让我再回家接。可就是在母亲刚回去的第二天凌晨，妻子腹疼得厉害，不能躺，不敢坐。妻子说回老家接母亲是来不及了，让我快到娘家找她姑和弟弟想办法。后来是妻弟开着手扶车拉到了胶南县医院。
正想着，青医附院到了，我们急忙搀扶着女儿直奔妇产科。这时女儿说疼得厉害，应该是宫缩加剧了。由于前天晚上已做了登记，大夫直接给上了设备检测心电图和宫缩间隔。我坐在服务台外边都能听到女儿的呻吟声和设备的响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2018年6月28日凌晨4点20分，赶紧打电话通知女婿前来。经过检查，大夫说赶紧办理住院手续，今天很可能会生。我感觉幸福时刻需要以小时或分钟来倒计时了，心情不由得又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妻子搀扶着满脸痛苦的女儿从检测室缓缓走了出来，被护士扶上一个分娩床，看到女儿脸色有些蜡黄，汗珠不断地滚落到衣服上，我心里抽搐起来，担心起来。因为今天需要接生的实在太多，女儿和好几个待产孕妈的床暂时被安排在走廊里，护士过来又重新上了设备检测宫缩和阵痛，妻子看了仪器后说：“宫缩时间越来越短了由先前的3、4分钟变成现在2分钟一次，每次阵痛也由先前的不到一分钟变成100秒左右，有时都达到100多秒，闺女真是好样的，自己咬牙忍着，都没敢大声说疼。我看着都心疼得要命！”
终于等到护士要让女儿女婿签字了，女儿忍受着痛疼在签字板上写下了自己名字时手并没有发抖，而是那么沉稳，我想她为迎接宝宝的到来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上午十点，看着女儿的床被推进了产房，我们的心又被揪起来。一扇门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挡住了里面所有的痛苦叫喊，也隔断了里外的联系。我坐在排椅上静静地等候着，两眼紧盯着这扇门，心里在默默地祈祷着“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28年前也是这么一扇门将我挡在外面，我坐在走廊里排椅上苦苦地等待，坐立不安，揪着心来回徘徊。当那扇门慢慢地开了，护士将用小花被包裹着的女儿递到我手里，微笑着说“母子平安，是个女孩”，那激动的时刻仿佛发生在昨天。而今天，我又站在这扇门前苦苦地等待，等待女儿的孩子出世。这一晃儿二十八年过去，真是弹指一挥间。
女儿从上午十点进产房，现在已过中午，快五个小时了，我们都没有心思吃饭、休息，只有一个念头，祈祷着女儿母子平安，祈祷着小宝贝早一点降临到身边。紧张、不安和激动裹着夏天的热浪不断袭来，我浑身湿透，却无半点劳累，根本不能坐下来，只是在排椅和门口之间不停地走动着，每次看见这扇门打开就会上前问问，生怕错过了女儿的信息。
那扇门不停地打开、关上，看到一个又一个产妇顺利产下婴儿，被护士们和家属簇拥着转移到病房，他们迎接到新生命到来的喜悦多次感染了我，我感觉外孙（女）也正慢慢地走来，缓缓地降临世间，我甚至想张开双臂时刻准备迎接。
妻子示意我坐下，她攥着我的手，你当姥爷的别太着急，女儿一定会没事的，因为数次产检都显示胎儿健康正常，没必要多担心。我知道这是安慰我的话，其实她心里更紧张。
终于，这扇门再一次打开，护士推着床缓缓走来，我们一下子围上去，“母子平安，是个女孩”，疲惫、不安、紧张顿时消失，我们脸上立刻洋溢起幸福的微笑。我再次回头望了望这扇门，在这里两次见证了，我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经历生与死的考验顺利迎接到新生命的降临，那句“母子平安”久久响在耳边。
“母子平安”成了多少亲人的期盼，是无数新生命起航的风帆！
文/王玉来
简介：笔名山泉，黄岛区铁山街办人。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王台文学社社长。坚定于杏坛，寄情于山水，仰慕山的高度，羡慕海的深度，以书为友，笔耕为乐，静心找寻生活中的美和快乐 。
主播/小鱼儿
简介：于全玲，上泉朗诵社会员，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抱朴守拙，好古敏求。喜文字，修己以敬；喜诵读，修己以安。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姜蕴青
校稿：陈 洁
复审：裴 珊
发布：姜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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