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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I 晚 I 八 I 点 I 与 I 您
相 I 约 I 家 I 在 I 黄 I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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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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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娥
娘今年八十九岁高龄了，眼不花，耳不聋，就是牙齿有些退休的痕迹。娘常常说，她们这代人吃了半辈子的苦，到了要享福的时候，却吃不动了。
娘生于那个女子裹脚的年代。小时候，我常常好奇地看着娘的脚，不停地问着同一个问题：娘，你的脚疼不疼？
娘生育了我们姊妹六个，受了不少的累。记得小时候，爹总是早出晚归的，忙着地里的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娘一个人操持着。大姐、二姐因家里条件不允许，没上过一天学，跟着别人干点小工活，帮持着家用。我和大哥、二哥、还有小弟，我们四人先后进了学校。每到新学期，爹都会一声不吭地吸着烟袋锅子，一坐就是半天。我们知道爹是在焦虑我们新学期学费的来路，怕烦着爹，我们总是离爹远远的。
俺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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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娥
娘虽然是个小脚女人，但娘的内心是强大的，学费的事，娘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总是在我们入学的前几天，东家借几角，西家借几角，默默地准备好我们四人的学费。再后来，娘养的几只母鸡下蛋了，不舍得吃，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攒起来，每到赶大集，娘起个大早，做好一家人的饭，自己却顾不得吃，挎上一篮子的鸡蛋，去了集市。
生活虽然拮据，但是娘一直对我们疼爱有加，每次卖了鸡蛋，娘都会割斤猪肉，买点咸鱼，改善一下生活。
记得我四年级升入五年级的那一年，因交换教室，老师安排我们两人一组，抬桌子、搬椅子，我不小心把装在裤兜里的学费弄丢了。那时候的学费是一元二角钱，是一笔不小的家庭收入，娘得卖十几个鸡蛋呢。我知道犯了很大的错误，惶恐不安。回到家，我躲在门后不敢出来。娘知道后，怕爹责怪我，对爹说，丢就丢了，啥也别说了，别惊吓着孩子。爹虽然严肃，但是和娘一样地疼爱我们，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第二天一大早，娘又挎着她的鸡蛋篮子急忙去了集市。我不只是怕爹娘怪我丢了钱，我心疼那一元二角钱，心疼爹娘的辛劳。那时候，对小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从那以后，我再没敢丢过钱。
渐渐的，我们也能帮娘干一些家务活了。但是娘怕耽误我们的学习，和爹起早贪黑的忙里忙外，尽量不占用我们的时间。
每天早上。当我们起床后，娘已做好早饭，挑了满满的一缸水。那时候，大家吃的水都是去村里的水井挑，水井离我们家有一大段距离，娘那么小的脚，真不知道怎么会撑得起娘她坚强的身躯，还有那重重的两桶水。
俺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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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娥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爹已离开了我们，娘也不再是年轻时的样子，娘常常自言自语，怎么就老了？哎，怎么就老了！娘变得孩子般，越来越依恋我们。有时候，娘一个人在家，就会打电话过来，和我们叨叨上几句。我离娘家近，白天忙于上班，晚上会去娘家陪娘坐坐，娘会高兴的和我说东道西，我盹得哈欠连天，娘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娘不再那么坚强，开始在儿女面前变得唯唯诺诺。
说起来是个笑话，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酸酸的。小弟告诉我一件事，有一天，娘嫌屋里太暖和，就把窗户打开了。小弟和弟妹从外面回来，娘听见开门声，慌里慌张地关上了窗，自己抢白着解释说，屋里太暖了，开开窗子透透气。小弟哭笑不得，你感觉热，就开开窗，又没人埋怨你，你怎么看见我们回来，还得快关上？在儿女面前，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开心就行。娘还是小心喃喃着，屋里太热了，俺有点受不了，又怕你们不高兴。
娘变了，不再是年轻时雷厉风行的娘。
俺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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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娥
娘有时候脾气变得有些暴躁，有些倔犟。娘有件毛衣，花色淡雅漂亮，娘很喜欢，娘让我给她找出来，预备穿。找出来后，娘却说不是这一件，逼着我给她再找。那三四天里，娘天天唠叨催我找，我有些不耐烦了。最后还是二姐和弟妹都说就是这一件，娘才算了完。我恨恨地逗娘说，娘，这两天叫你逼死我了，气死我了。娘也咄咄有理地说，我也叫你气死了，俺这是年纪大了，你非得和我一样？你和我生什么气，你这个年龄了，不敢生气，容易得毛病。你看，娘还有理了呢。娘年纪大了，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小孩了吧。
有时候回家，娘已睡着，打着呼噜，特别香。我不忍心吵醒娘，就在一边看看书，写写文章。看着睡得香甜的娘，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兄妹几个趴在小炕桌上写作业，娘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陪着我们，直到我们写完作业，娘才睡觉。那温馨的时光还在眼前，娘却已经老了。
如今娘已慢慢变老，我们也不再年轻。娘在炕的那边，我在炕的这边，娘依恋着我，我依恋着娘。
娘侧了个身，继续打着呼噜。我甜甜地看着娘，有娘真好。
娘在，家就在！
文/陈桂娥
简介：独处唯美。喜欢看书，喜欢写写画画。用眼睛去观察，用心灵去感悟，尊重生活，尊重每一个人。
主播/田岩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黄岛六汪镇工作，性格内向，不善言谈 偶作小文，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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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吴雅梦
复审：裴 珊
发布：裴 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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