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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 胡同里的雨 (上)

陪你读书

家在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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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里的雨

  吴彩凤站在屋门口瞅着天。天空是灰蒙蒙的,像一块无边的幕布。千千万万根线也似的雨,如同灰暗的水幕里抽出来的丝条,追逐着从高空倾泻而来,没完没了。

  雨水从屋檐下一个个小水龙似的,哗啦哗啦往下流。有几条水龙落进水桶里,水桶早就满了。满水被击打着噼里啪啦地响。台阶上铺着一层草席,这是防备头天刚用水泥抹平整的台阶被雨水冲坏。从桶里溢出的雨水落在草席上,“噗噗噗,噗噗噗”。

  吴彩凤穿着件湖蓝色细布短褂,她仰着脖子,脖子细细的,白白的。她抬手捋了捋齐肩的披发,手腕上的玉镯,滑落在小臂中间。玉镯是青色的,青中夹着一道白。吴彩凤蹙着眉头看天,看着看着,手就伸了出去,像要试试雨水的大小。只那么一小会儿,手里就满了水,一道细流,顺着手心流向小手臂,流过玉镯,顺着臂弯落下。她惊醒了似的,收回目光,另只手去擦臂上的雨水。然后,微微叹一口气。

胡同里的雨

  忽然,一阵唰啦唰啦的趟水声从胡同口传来。胡同是南北走向,地势南高北低,雨水自南向北流。北端胡同外是一条斜坡路,斜坡路不通汽车,是并排着的十几条胡同与外界的通道。因为雨连续下,坡路的雨水流得快,阻塞了胡同排水速度,一丈多宽的街面积水已没脚踝。有人走过像是趟河,哗啦啦,哗啦啦。吴彩凤把头伸出屋檐去看,来人披着雨衣,雨帽遮住半个脸,猛地没看出是谁。从身形看是个男人。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急急地走。边走边兀自嚷着:“这雨,嘿,妈的,这雨!”吴彩凤听出这是住在尽南头的林大哥。她缩回身子,林大哥已经走到近前。

  “林大哥,你这是下班了呀?”

  “哟,大妹子呀。我是请了假来家收拾屋顶的。你家没漏雨吧?”

  “还好吧。”

  “那就好,那就好。咱这些房子呀,老年头了,雨大了就漏,真没法子……”林大哥嘟嘟囔囔向南去了,他雨衣下的破自行车在雨中也是哗啦啦地乱响。

  一个小女孩从吴彩凤的腋下钻出来,嚷着说:“娘,我看看是谁?”女孩叫小红,五六岁的样子,一对杏核眼,乌溜溜地转。小鼻头微微上翘,笑起来两嘴角往上弯,着实好看。活脱脱是母亲的翻版,只是母亲右嘴角多一个酒窝。

  娘说:“下着大雨,你凑什么热闹?看着妹妹去。”

  小红说:“妹睡得好着唻。我就看看是谁?”

  “你林伯,过去了。”

  “哦。我以为是梁子叔叔来了呢。”小红有点失落似的,咕哝着说。

  “瞎说,你怎么知道他来?”吴彩凤在她头上轻拍一下。

  “没瞎说!”小红抬头白了娘一眼,努起了小嘴。“昨晚他走的时候说过今天还来的。”

  “就你明白。”

  “他还说给我带高粱饴糖的。”小红的声音大了。

  “回屋去,你个小馋鬼!”娘又扬起手。小红做个鬼脸,嘿嘿笑着抽身回屋。吴彩凤又探头往北面瞅瞅,又叹一口气,也回转身,把雨关在了门外。

胡同里的雨

  胡同不长,十几户人家相对而居。有门对着门的,有窗对着门的。吴彩凤家的门就对着顾嫂家的一个窗户。窗户是两扇对开的,三层玻璃。最底下一层的玻璃镶着窗帘,是绿色的绸子簇成褶皱拉起来的。这样,外面就看不到屋里的光景了,而贴在窗上却能看到外边。吴彩凤刚才站在门前向外张望的一幕,被躲在窗帘后的顾嫂看个正着。顾嫂也不是故意躲在那儿看,她是坐在桌前,对着镜子正往脸上补粉呢。顾嫂的丈夫是一间汽车行的经理,在这条胡同里算是个人物。别人家都是一扇门,开门就进屋。他家是两扇门,开门是一个小院子,院里种着些花花草草。进了院子是家门,家里也比别人家宽敞许多。

  顾嫂家境好人缘也好。胡同里谁家有什么事她好像都爱知会。她知道对门子吴彩凤最近家里总有个男人来。男人姓梁,吴彩凤叫他梁子,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人长得还算周正,也勤快,还嘴甜。那天顾嫂开窗扫尘,恰逢梁子从吴彩凤家出来,喊她一声:“顾嫂,好勤快呀!”她抬头看到梁子一排整齐的白牙,因不知怎么搭讪,就笑笑说:“勤快个啥嘛,都蒙灰了。你贵姓?”“姓梁,梁子彬,彬彬有礼的彬。”

  那天梁子走了后,顾嫂又打开窗,喊:“喂,她凤姐,她凤姐!”顾嫂年方四十,比吴彩凤大几岁。按说她与吴彩凤姐妹相称该很贴切,可她爱充大,她觉着自己一双儿女大的已经念了中学,小的高小也快念完,吴彩凤的大女儿还没有上小学,且又是后来户,自然该小一辈份的。所以,她就指着孩子叫她凤姐。

胡同里的雨

吴彩凤几年前跟着丈夫住进这胡同,最先认识的就是趴在窗上朝她搭讪的顾嫂。搬家那天春末夏初,过晌很深了。当初小红还小,两三岁的样子,跟在她的身后,揪着她的衣裳,随她一趟趟从胡同往家里搬日用杂物。丈夫和几个工人搬弄着家什。她觉得烦,轻轻呵斥着女儿,让她在屋里待着。小红不干,噘着小嘴,硬是跟在她身后,一趟趟进进出出。

吴彩凤正烦着,冷不丁一声热情地招呼:“搬家呢?”抬头一看,对面窗上露出一张大白脸,这就是顾嫂。

后来知道,顾嫂每天早上和下午都要捯饬一番,有时是要把那张大脸盘用雪花膏打底,再扑上一层厚厚的白粉,甚至还要在腮尖上抹一点胭脂红。

早上化妆都能理解,下午还化,就有些过了,吴彩凤一天只化一次。当然,特殊时候她也是要格外化妆的。后来知道,顾嫂每天下午化妆,是迎接她丈夫下班,给夫君一个好印象。化了妆,就说明晚饭准备好了,换下做家务的衣裳,估计丈夫该回来了,她就会站在家门朝北张望,有时候,等得急了还到胡同口去。胡同口有个电线杆,常有闲人聚在那里说话。顾嫂过去与人搭讪,两眼却直往路下瞄。待到丈夫回,赶快接了包,两手捧着揽在胸前,笑嘻嘻地跟在男人身后小半步,大声小声地说着话,丈夫走在前,挺着肚子腆着脸,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进了小院,呱嗒,别过门栓。接着,小院里就飘出菜香。

顾嫂人高马大,长相不是很好看,人倒是热情。初来乍到的吴彩凤,见有人主动招呼她,慌不迭地赶快应声说:“是啊,搬家呢,嫂子。”她是迅速打量了一下对方,才开口叫了这声嫂子的。顾嫂当时并没有回应她的称呼,只说:

  “咱是对着门窗的邻居,以后有什么不凑手的,尽管张嘴,我这人没有不行的。”

  吴彩凤说:“好的好的,少不了麻烦你的。”

  “哟,你长得可真俊!你一来,该是咱们胡同里第一大美人了。”顾嫂一惊一乍地。

  吴彩凤被夸得脸红。赶快说:“哪有哇,嫂子长得好看。”

  “哦,我姓顾。我男人姓贾。你叫什么名字?”

胡同里的雨

  吴彩凤觉得叫她顾嫂比较合适。顾嫂也是第一个来她家串门子的。还请吴彩凤去她家看。她家进了院门,左边门旁有一棵葡萄树,树藤顺着院里搭建的高架子盘缠着。那些葡萄树叶子绿莹莹一片,小院子就好像扯上了一块遮蔽的绿布,太阳光透过叶子缝隙照下来,落在地上,影影绰绰,斑斑驳驳。叶子间闪着一穗穗一串串绿色的葡萄。那年秋天,葡萄熟了。顾嫂就摘了两大串送给她家。她当时还不好意思接受呢。

顾嫂说,每年葡萄熟了,都会挨门挨户去送,让邻居街坊都尝尝。这让她觉得顾嫂是个热心肠。不过,顾嫂这人好事。住进来不久,胡同里十几户人家谁家有几口人,谁家有什么亲戚来往,谁家两口子的关系亲疏她都知道个大概。当然,这都是顾嫂串门子说的。就连南头林大哥嫌他老婆那事不积极也是听顾嫂说的。顾嫂说的时候,还捂着嘴笑。她不爱播弄是非,但因为和顾嫂是门对窗的邻居,面上还算融洽。

胡同不宽,大家对门对窗的,家里放个响屁,不关门的话,对家都能听得到动静。谁家有什么事情,瞒都瞒不过。梁子到她家来过几回,这肯定瞒不了顾嫂的。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的,他们搬过来第三年,刚有了二妮不久,丈夫就因为一场事故死了。吴彩凤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得很累,干脆就辞了工作,靠丈夫单位给的抚恤金过日子。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就是梁子。梁子勤快又能干,家里的粗活重活都不在话下,小红和二妮都喜欢他。看架势两个人很有可能凑在一起。

  顾嫂喊她:“她凤姐,她凤姐。”吴彩凤凑过去。顾嫂神秘兮兮地说:

  “这一回该吃你喜糖了吧?”

  吴彩凤脸一红:“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嫂说:“我看行。人家小梁长相蛮好,与你很般配,人又勤快,还会说话,多好呀!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多大了?”

  “他呀,比我大三岁。在一家工厂做供销员,天南地北地跑。”

  “呀,真好!整个人看上去比你还年轻,工作又好。抓紧啊,我可等着吃你的喜糖啦。”顾嫂故意把吴彩凤的面相往大里说,吴彩凤知道她的用意,女人嘛。

  顾嫂知道了,等于全巷子的人都知道了。干脆,梁子来来去去也就大大方方的,完全是个准丈夫的意思,也就差一张结婚证了。这不,前一天他利用休息时间,把她家门口台阶用水泥整饬了一番。活儿干得她很满意,说好今天还来的,怕是被这雨挡住了。

胡同里的雨

  吴彩凤又打开门向外张望,扳着门框使劲探身瞅着北头。只有雨稀里哗啦,稀里哗啦。她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门口,那积水已经漫过了一层台阶,再往上可就麻烦了。

她回身找了一张铁锨,头顶着一块黄色的油布,一下子冲进雨里,奔胡同口去了。她这是要去拓宽那里的水沟。这一切都被窗帘后的顾嫂看个正着。她觉得好笑。那么爱美的人竟然头顶着一块小孩子用的垫尿布出去,真是滑稽。

小红从门里往外张望,喊了一声娘。“娘你快回来,咱家有动静!”或是远了,或是因为雨声,娘没听见。小红看看天,雨还是那么大。忽然刮来一阵风,雨水随着往屋里潲,小红迟疑着后退了一下。

  吴彩凤回来了。腰部以下全湿了,衣裳紧贴在她的身上。她那凸凹有致的体形显现出来。

小红喊了一声娘,惊叫道:“娘你快看,咱家下雨了!”吴彩凤把黄油布拽下,用力甩了甩,回身去看,开门空档处,已有一汪儿水。且还在啪嗒啪嗒地落。她顺着水滴仰头看,纸糊的顶棚破了个大洞,水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这大概是屋顶漏了。

吴彩凤端来洗脸的铜盆,放在漏水处。立刻,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像是小孩子敲小铜锣,一声紧似一声。这可不成,雨不停,漏水不停,可怎么办呢?她急得转圈。

突然,“哇”地一声,里屋睡着的二妮醒了。吴彩凤三两步进了里屋,又喊:“小红,来看着你妹妹。”

  吴彩凤又站在门口看看天,雨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她咕哝了句什么,又把黄油布顶在头上,冲进雨里,往南而去。

 一会儿,林大哥披着雨衣,扛着梯子,大声说着什么。吴彩凤走在他后面。林大哥把梯子架在了她门前的墙上,进屋看了看,又出来调了一下位置。

这时,林大嫂打着把油纸雨伞,一步三晃跟了过来。她嚷着:“那什么,老林!你可得小心点,下这么大雨,自家的事儿也没见你这么痛快,可不就是凤妹妹脸大,换我,指使你八百六十遍,你未必听得。你可是要小心了,摔坏了没人照管你。”

吴彩凤说:“嫂子你放心,林大哥给我家干活,真的摔坏了,该我照顾他。”

“哼,他可想!”林嫂蹙着鼻子说。顾嫂在家里不用看,听声音也知道外面是个什么场面。这个林嫂长得细长瘦弱,因病常年吃药。可她把男人看得很严,尤其是不让他接触漂亮女人。这不,吴彩凤上门说自家漏水求他帮忙,热心的林大哥二话没说,冒着雨,抓起自家的梯子就来了。

林大哥是建筑公司的瓦工,这点小活,找他还真就对了。只是林嫂子吃醋。

其实林嫂吃醋也是有原因的:林哥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夏天光着膀子在胡同里进出,邻人都见过他浑身的肌肉疙瘩。他每天下了班回家放下自行车,提起酒瓶子,扭身就出门,去胡同外的小卖铺打上三两老白干,晚上喝。

据林嫂说,每天夜里都要做那事。有时候,林嫂身体不适,不愿意。他就黑影里扯她,拧她,早晚成了才算。你说,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放心他和一个寡居女人单独在一起,而且还是一个公认的漂亮女人。

胡同里的雨

  林大哥上了梯子,喊一声:“扶着点儿!”林嫂和吴彩凤同时应着。只是吴彩凤腿脚更麻利,早去到梯子前把稳了梯子。林大哥上到顶,手搭凉棚遮着雨,看清了屋顶面的情况,又退下来两阶,问吴彩凤:“家里有瓦没?”吴彩凤仰着脸摇头说没。林大哥跳下梯子,往自己家走。不大会儿,搬回来几页瓦,放在台阶上。

  林大哥回家时,吴彩凤进屋去和林嫂子说话。林大哥搬瓦回来,她旋身又出屋去扶梯子。林大哥上到梯子顶,伸手向下。吴彩凤把那几页瓦一块一块递上去。林大哥接过来放到屋顶,然后,小心地上去。雨还是那样任性地下,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林大嫂在屋里边逗着小红姐俩说话,边盯着屋外。吴彩凤头顶着黄油布,身子早已湿得通透,湖蓝色薄布衫紧紧贴在身上。因为她两手扶梯子,身子前倾,仰脸向上,一道雨水从油布弯儿处流下,顺着她鸭蛋圆的脸滑落进白萝卜似的脖颈,这皮肤真是年轻啊,嫩得好像掐一下就会出水。还有脖颈下面,撅起的两只奶子的轮廓格外显眼。看看人家比比自己,林大嫂心里很不是味儿,想那老林,常常嫌弃自己是“小茶壶盖”“没有抓手”,不由地暗骂一句:“骚货。”一不小心说出了口,说出来立马觉得不好,赶紧收住,收的时候“骚”字已出,只把那个“货”憋在了口中。小红没听懂,就问:“娘娘,什么骚?”林大嫂觉得失言,赶紧搪塞:“没什么,没什么。”

胡同里的雨

  老林从屋顶伸下腿,探寻着梯子,吴彩凤在下面喊:“林大哥小心啊!慢点!往南点,往北点,好了,下吧下吧。”林大哥歪头看着两脚试探着往下,眼睛不经意地瞄了眼了吴彩凤仰着的好看的脸,顺着那张脸又看到她被湿衣裳暴露的两个大胸脯,不由地喉头咽了一下。

吴彩凤也感到那双男人的眼,有些害羞地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因为心里紧张,扭头的时候,扶梯子的手也跟着动了一下,梯子就向旁边滑动。

这时候林大哥在梯子上还有两阶才能落地,这一滑,梯子歪了,“呱嗒”一声,林大哥就掉了下来,恰好落在吴彩凤怀中,两人一起跌进水里。

林大嫂在屋里见状,慌忙跑出来喊道:“嗳呀呀,可了不得!摔坏了,摔坏了!”林大哥跌倒的时候,身子往旁边一使劲,躲过吴彩凤,一屁股坐在水中。好在距地不高,又是披着雨衣落在水里,没觉出受什么伤,他挣扎着先站了起来,嘴里还哈哈笑。

吴彩凤摔疼了屁股,担心林大哥受伤,顾不上疼痛,两手按在水里就喊:“林大哥,林大哥你没伤着吧!”林大哥弯腰去扶倒地的梯子,笑着道:“没事儿,一点没事儿!你没事儿吧?”

吴彩凤满脸通红,赶紧爬起来说:“我没事儿,你没伤着就好。”

林大嫂雨伞都没打,拽着浑身湿透的丈夫前看后看。问:“真没事儿?”

林大哥脱开她的手说:“真没事儿!”

“叫你们吓死!”林嫂说着回屋。

小红站在门口,急急地喊:“娘,娘!”

吴彩凤嚷她:“吆喝什么!回屋去!”

林大哥抹了一把脸,扛起梯子,对着吴彩凤说:“先这样吧!一共换了三页瓦,赶明儿晴了天,再抹一把泥,保准不漏了。”

吴彩凤急说:“谢谢大哥,快进屋洗洗手,抽支烟吧。”

林嫂拿伞堵在了门口,说:“这么点小事儿,还担得一个谢?还抽什么烟,快回家打酒去吧。”

老林笑笑说:“这还是句人话!邻邻居居的,谁还没有个针头线脑不凑手的时候,举手之劳嘛!快走快走,回家打酒。”

吴彩凤说:“这壶酒该我打。”

林嫂站在台阶上,抬高了声调变了腔地说:“他想!美死他唻!”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吴彩凤脸一热,不再吭声。

老林嘿嘿嘿干笑着,赶紧打圆场:“怎么说话呢,快回家吧。”边说,边扛起梯子走进雨里。

林嫂赶快撑起雨伞,跟着。吴彩凤在后面喊:“谢谢林大哥林大嫂子了!”

胡同里没了人,窗帘后的顾嫂起身离开去做饭。刚才这番光景被她收悉眼底,她随着揪心,随着窃笑,她最得意林嫂看吴彩凤的眼神。嗨,女人呀!

作者简介

韩松礼,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成员。青岛市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祖籍黄岛。

主播简介

丁丁,上泉朗诵社副社长。本名丁梅。她是一名微信小编。有人说,听她的声音会上瘾,那是因为如果声音是一场邂逅,那么遇见她的人大多会感到一种温暖,那是发自医者心中的温情之声。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静   秋

复审:裴   珊

发布:姜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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