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读书
家在黄岛
点击上方 绿标 收听音频
“如果你有一个院子，你想用来做什么？”朋友问我。
“如果我有一个院子，当然是种菜、养花喽。”我飞快地回答道。这个理由太普通了，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潦草。
假如我有一个院子，我会用来做什么呢？我再一次问自己。
我会用来种菜吗？在农村住的三姐在院墙外面的坡地上自己开辟了一个小菜园，每次来家里，总是大包小包地带着菜园里的时令蔬菜。春天带香椿芽、女儿葱，夏天带黄瓜，秋天带芸豆、扁豆、大葱、辣椒、小白菜，冬天会带大白菜、青萝卜。那散发着泥土香气的蔬菜，让从来没有种过菜的我梦想着在自己的院子里，靠着墙边架起一排架子来，种上芸豆、扁豆、黄瓜，按着时令撒下种子，我也日出捉虫、浇水，日落锄草、松土……
如果我不会，我可以请教妈妈。如果我有院子，我一定会让妈妈跟我同住。当年老家的房子新盖起来的时候，八间大房子的院子里，妈妈是种上了一畦一畦的菜，吃饭的时候直接从院子里收点新鲜的菜，洗干净就直接下锅了，或者拔几棵小葱，洗干净切成段，拌上酱油就是一个菜。
妈妈那时种菜，是因为家里条件有限，本着自给自足节约开支的原则，所以种的菜基本上就是家里的生活日常。而现在三姐种菜，没有农药化肥，主要是吃的放心。我除了“吃的放心”这个理由可以勉强说出来，用来填补时光或许是藏在心里的一个主要原因吧，填补我和妈妈未来的时光，让生活因为忙碌而觉得充实，因为播种而充满希望，因为收、种而感知四季更替，因为菜园而有期许和欢喜。
当我把这个愿望告诉妈妈的时候，那是我带着她和爸爸一起看过一个带院的一楼房子，我们仨坐在这个新建楼盘后面山坡的台阶上，风从远处吹过来，掠过发梢，日光斜斜地从树间透下，散成碎点印在我们身上。
我说：“妈妈，以后彤彤长大了，你就跟着我们住，咱俩开个小院子，种菜、养花。”
妈妈微微一笑：“那时侯就种不动了，现在都觉得不愿动弹了。以前还想这样那样的，年龄大了，就什么也不想了。”
我感叹到：“真想让时间不动了，永远这样就好。”
没想到妈妈回了一句：“那孩子们还怎么长大？”我扭过头，看了看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了，妈妈竟是这么透彻了。
不种菜那就养花吧，不必像白先勇先生在美国的院子里养的茶花成片、柏树成行，也不必像雪小禅那样在院子里栽种菖蒲，那些我都侍弄不了，就养月季吧。像姥爷那样，在院子里种下各色的月季，白的、粉的、红的、黄的，一簇簇的，不必费太多的精力，稍加修剪，按时浇水，就可以开出一片一片的花来，而且花香浓郁，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散在空气里，闻着就让人开心。
姥姥也是喜欢月季的，不仅在自己家养，还移了一棵给我们家，在老房子的东窗下，每年都会开出红红的花来，那时爷爷、奶奶都还在，姥姥和姥爷时常过来探望，四个老人在院子里围着月季花团团而坐，经常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姥姥双手往前一探、拍一下腿，先大声地笑起来，随后其余的三个人也都跟着笑起来，不知他们都在说什么，但每个人都很开心地说着、笑着。
有一年我回老家，正赶上他们四人又在一起，就给他们拍了一张合影，姥姥特意让我将月季花一起拍进来，说这样更好看。
现在老房子空了，有一次回去，看到月季花已经长得漫过窗户了，没有修剪，乱的已经没了形状。居然有只小鸟在月季丛中做了窝，鸟妈妈不知去向，有一颗鸟蛋还在窝中。
姥姥家老房子里的月季，也都剪的只剩下根了，今年春天，回老家给姥姥上周年坟，见月季都已经发了嫩芽，我小心翼翼地折了几枝回来，养在花瓶里，想让它们在黄岛安家，却不想一株也没有成活。
如果我有一个院子，我一定会去将姥姥家的月季连根移过来，让它长在泥土里，接受春光、夏雨、秋霜、冬雪，像姥爷当年那样精心地修剪、侍弄它，它应该也会高兴地开出一片一片的花来吧？
如果院子有地方，我想再搬来一个大水缸放上，就放在墙边，里面养上金鱼，再培植一株荷花，最好是睡莲。当年姥爷养的就是睡莲，开红色的花，每当有花苞长出来的时候，姥姥就喊我一起看，早晨看花苞慢慢绽开，晚上看花慢慢地闭合，看莲叶下的金鱼游来游去。
而那时，跟着姥爷去水塘边用网捞一些红红的水虫子晒干了喂金鱼，倒是更能引起我的兴趣来。怕我跟着去危险，姥爷经常趁我午睡的时候自己偷偷地去，我醒来之后发现他已经捞回来了，就表示抗议。第二天怎么也不肯午睡，央着姥爷同去，没办法的姥爷只好带上我，但只允许我在离水边很远的岸上给他看水桶，如果我乱动的话，就再也不领我去了。
这个办法管用了一段时间，时间一长就不管用了，姥姥就变着法儿地今天领我去找邻居家的小姐姐玩，明天在家让我帮她一起做面食，教我做小燕子、做刺猬、做小鸡，表扬我聪明能干，做的又快又像都快超过她了！于是我就更盼望着和姥姥一起做面食，渐渐地忘记了和姥爷去捞鱼食的事。
如果有院子，我一定会做几个晾衣杆，天气好的时候，拿出被子来晒一晒，晚上睡觉盖着有太阳味道的被子，做梦都是甜的。
如果有院子，我一定会做一个秋千架，秋千架旁边做一个茶台，茶台上除了茶具，放上几本书，算是休息的地方，看书累了，就喝点茶，坐在秋千上悠一会，悠着悠着就能睡着了也说不定。
可是，现在能有一套带院子的房子太奢侈了，不是太贵，就是房子结构、环境不好，前前后后看了好多新建的或者以前的小区，都没有合适的房子。
渐渐地，“有院子的房子”就成了我的一个梦想，一个既能承载老时光又能装着未来的去处，它就在前方，清晰地能看到，却又远的够不着。
“实在不行，等我们退休了就回老家去，把老家那几间房子再翻新一下，那院子，想怎么收拾都行。”老公如此建议，而朋友又说：“等你有了院子，你就知道理想和现实的距离了，首先是蚊子多，再就是你没种过菜，种的韭菜像豆芽，种的黄瓜像指头，而且还节不了三个二个的，那时，就呵呵了……”另一个朋友则说：“如果真想过有院子的生活，大不了去租一套来住，住够了再换回来，又省事又方便。”
罢了，眼前的日子，妈妈还不能搬来同住，孩子还在读书，我和老公都还要工作，即便有个院子，多半也会是荒着的吧，这么一想，还是眼前的日子要紧，等孩子长大了，看情况再说吧。“这就对了。”妈妈如是说道。
文/孙莉霞
简介：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成员。喜欢读书，偶尔写点心得体会，记录生活点滴。
主播/张娟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喜欢音乐，朗诵，写字。保持平凡日子里的小小坚持，对生活尊重，对每个人尊重，真真切切地感知生命的乐趣，继而热忱地面对余生。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姜蕴青
校稿：徐德秀
音频：孙晓飞
复审：裴 珊
发布：裴 珊
“家在黄岛”主编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