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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经常听的一首歌是《蜗牛与黄鹂鸟》：“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当时很纳闷，葡萄明明是藤本植物，怎么会叫“葡萄树”呢？现在上网查了之后才知道此叫法是从国外传进来的，因为欧洲的一些酿酒国家中，种植酿酒材料为目的的葡萄园中，葡萄藤的寿命很长，最大的年纪可能达400多年，一般的也会有几十年的岁数。这时候的葡萄由于岁月的积累，导致枝干粗壮，看上去就跟一棵小树一样，即使没有葡萄架的辅助也能完全直立，所以又被称作葡萄树。
听听儿歌中的小蜗牛都喜欢吃葡萄，更何况是我们这些馋嘴的小孩子呢？记得以前家里种植了一亩多的葡萄。地里从南到北整齐地立着七八排方水泥柱子，水泥柱子之间连着铁丝，葡萄藤就被绑在架子的铁丝上。每年都要给葡萄施肥，在葡萄的两侧挖深沟，然后埋入鸡粪或者牛粪等。春天来了，嫩绿嫩绿的小芽从葡萄藤上探头探脑地冒出来，它们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太阳公公的爱抚，慢慢地它们就长得很大了，跟小孩子的巴掌那么大。到了夏天就长得很茂密了，叶子会覆盖整棵葡萄树。在生长的过程中，需要给葡萄掐须，以防葡萄只长枝叶，落果后的葡萄没有营养。
放暑假的时候，我和弟弟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守葡萄园。妈妈让我们有空的时候给葡萄掐须。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很高兴，看着绿色的长须在我们的小手里“一命呜呼”，感觉自己拯救了葡萄。可是慢慢地，指甲盖就会疼，我们就撂挑子不干了。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就溜到附近的小河里去捉鱼摸虾，有时候也去捉小蝌蚪。等我们兴冲冲地拿着战利品回到葡萄园的时候，发现累得满头大汗的妈妈坐在地头休息，小小的心里也有一丝心疼，赶紧讨好地给妈妈捶捶肩膀，妈妈没有训斥我们，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葡萄慢慢地成熟的时候，我们就要一整天都在园里看守了。地头种着凤仙花，据说有驱蛇的作用，而葡萄是比较容易吸引蛇类的。我们地头盖着两间小土屋，屋里简单地安放着一张床，旮旯里放着工具，累了的时候可以在床上躺一躺。
记得有一个夏日的中午，天气很炎热，我和弟弟去小河里洗脸，等我们感觉凉快一点的时候，就赶紧回去看守葡萄园，结果回到小屋推开门，我们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看，竟然发现床底有两条蛇在那里纠缠着，它们吐着蛇信子，不停扭动的身体泛着亮光，我们吓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办好，我们不敢打蛇也吓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拉着弟弟的手，一路狂奔，跑到临近葡萄园里找二大爷求救。我俩结结巴巴地说明原委，二大爷慢慢悠悠地随我们来到小屋，那两条蛇竟然还在。二大爷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用一个长把锄头把蛇挑出小屋，然后使劲地敲向蛇头，把它们敲死了，为了不把别的蛇引来，又用火把它们烧了。大爷安慰了我们一番后就走了。
我们还是不敢进屋里，我俩就跟巡山的大王一样，满地里找刚成熟的葡萄。那个时候的葡萄都是自然成熟的，每串葡萄都是向阳的那面先有红的葡萄，我们看着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光芒的葡萄，伸出小手摘下，剥掉那层薄薄的皮，一下子扔进嘴里，一股稍微带点酸头的甜味儿弥漫了整个小嘴巴，给我们带来了夏日的清凉，也让我们暂时忘记了蛇带来的惊吓。这个时候，葡萄刚刚开始成熟，每一串仅有那么一两个熟的，我们就给揪下来了，老妈知道了肯定生气，只是我们为了压惊也顾不上想这么做的后果了。
农历七月十五左右，葡萄进入成熟期。大人们用剪刀小心的把葡萄剪下来，放进木条钉成的长方形的木箱子，一层一层的摆放整齐。葡萄属于比较娇嫩的水果，怕颠簸，所以骑着自行车带着葡萄的时候只能慢慢地骑。我们有时候和妈妈一起在街上卖葡萄。妈妈用小剪刀把葡萄串上那些被鸟儿啄了一口或者是被我们偷吃掉只留果蒂的地方剪掉，然后整齐地摆放在一起。看着只剩果蒂的地方就看我们两眼，我俩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假装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儿”。随着下班的人流的到来，人们的讨价还价声，下班后同事之间的欢闹说笑声在我们周围弥散开来，妈妈也开始忙碌起来，她不停地用秤称量葡萄、算账、找零钱，我和弟弟帮着妈妈撑塑料袋。一番忙碌后，我们面前的葡萄越来越少，等不忙的时候我们就吵着买好吃的，妈妈拗不过我们两个馋猫，就会买点儿零嘴给我们打打牙祭。有的时候天黑了也卖不完葡萄，妈妈就和卖海货的或者卖其他水果的以物换物。等收拾停当，天也黑透了。妈妈推车载着我们回家，那时觉得好玩儿，现在想想多是母亲的艰辛。
葡萄树越来越大，结的葡萄就越多。妈妈忙不过来的时候，想到让我去帮她我卖葡萄。她教会我怎么看秤。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卖东西。我老早就到大集上去用砖头占了两个相邻的地方，等妈妈头顶着热汗来到集市的时候，人已经比较多了。她反复的嘱咐我：“你就卖2块钱一斤，便宜了不卖。一定看好秤，只能高着点儿，不能给少了。”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过了一小会儿，一个老大爷过来问价儿：“嫚儿，你的葡萄多少钱一斤？”“两块，爷爷，你看我的葡萄又大又甜，你买一些吧。”老大爷摘了一个尝尝，点着头说：“不错，挺甜的，可是你能不能便宜点儿，一块五一斤吧。”我记得妈妈的嘱咐，摇摇头说：“不卖。”可是这个老大爷又说：“小姑娘，你看我时真心要卖你的葡萄，你就卖给我几斤，我不跟别人说你卖的便宜，好不好？”在老大爷诚恳的眼神中，我竟然答应了。秤了几斤卖给他，没想到很多赶集的人看着我的葡萄又大又便宜，都要买，我觉得早卖完了也好，就继续以这样的低价卖了几份。我想或许妈妈会夸我能干呢？
妈妈远远地看着我的“生意红火”，有点儿纳闷儿，因为她自己都没开始卖出一份儿，我的摊位前竟然围着很多人。她过来一看就知道了原委，只好告诉围着的人说：“孩子不会卖，这么低的价格我们不卖了。”她把我的篮子拎到她的摊位那里去了。我坐在她身边的小马扎上，看着她卖葡萄，心里有点儿后悔没有牢记妈妈的话，也有点委屈，我不是也想早点帮她把葡萄卖完吗？我只能在心里嘀咕，不敢出声，偶尔地帮她撑撑塑料袋子。妈妈看我不高兴了，就对我说：“孩子，咱的葡萄这么好，你卖得那么便宜，咱们就赚不到钱了，没有钱，怎么给你们交学费啊？”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陪着妈妈卖葡萄……
随着年岁渐长，我渐渐地懂得了父母的艰辛，我也不再满园子里逡巡着找刚熟的葡萄解馋了。一年又一年，葡萄熟了，我们又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丰收了，可以多卖一点钱，忧愁的是价格又便宜了，害怕遇上下雨天，葡萄裂了卖不出去。
现在的葡萄种类很多，金手指、红玫瑰、巨峰等等，可是吃到嘴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味道……
文/庄彩芹
简介：家在黄岛王台文学社成员，热爱生活，热爱读书，人到中年又拾起笔来学习写作，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
主播/云溪儿
简介：管超，家在黄岛·上泉朗诵社会员。西海岸美协会员，琅琊小学工作，擅长油画，喜欢朗诵。业余时间读读小文，画幅小画儿，希望用声音、用画笔记录自己的内心，心从哪里经过，花朵就在哪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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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静 秋
责编：王礼明
排版：姜蕴青
校稿：徐德秀
复审：姜蕴青
发布：姜蕴青
“家在黄岛”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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