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江山（长篇连载）
作者/探花
第三章 拒敌
幽州城外，扎下了十里长营。十里长营共分十座大营，每座大营又有五处分营，每个分营再设十个营区，前后左右相互顾盼，声势，联络，彼此照应。每个分营都设有悬旗吊斗、鹿角丫杈。各营中间连通粮道、水道、兵道，井然有序。中营绫罗宝帐，气宇森严，刀枪剑戟亮光闪闪、光华映日，战旗映天通红。
慕容评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营盘连连点头，对身边的慕容冲说：“凤凰，你看济北王不愧我大燕名将，排兵布阵，头头是道。立营据险阻，右阻水泽，左背山林，处高阳，便粮道。据险阻、则敌不敢攻，就水草、则军用不匮。我大燕有如此将才，何愁不能打赢秦军。”
慕容冲妖孽的脸上有些忧虑；“我军与王猛邺城之战折戟沉沙，中山一战、损失殆尽。惨烈之状让士兵闻风丧胆。京城部队又少经战事，与王猛的虎狼之师对阵，恐怕是一场非常惨烈的血战。”
慕容评脸上呈现肃然之色：“我怎不知道此战的凶险，只盼韩延将军的勤王大军能及早到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虎威将军孟闯正走过来；“太辅、中山王，城中战备也应加紧，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部压在城外，守城之战早晚要来。”
慕容评赞许地点了点头；“虎威将军说得对，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城中军备就交给将军和中山王了。”
慕容冲坚定地说：“慕容子孙正当血洒疆场，报效国家之时。”
虎威将军说：“太辅放心，我保证人在城在、势与城池共存亡。”慕容评拍拍他的肩膀：“尽人事，听天命，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定能渡过此劫。”
远处，烟尘滚滚，旌旗蔽日，人欢马嘶，号角呜鸣。几十万人马行军果然气势非同一般，只见黑压压旗幡招展、无边无际。士兵脚步声和马蹄的奔腾声就如同闷雷在天际滚动、轰隆隆、震动得山岳颤抖，天地变色。
济北王慕容泓早已带领人马，排开队形，严阵以待。只见慕容泓头顶蟠龙盔，光华夺目，红色簪缨迎风飘摇。赤叶鱼鳞甲金光闪闪，镶嵌珠宝的腰带好似金龙缠在腰间，坐在马上征裙飘摆露出虎头战靴。手中提着血鹰枪。“血鹰枪，”枪头像鹰一样，枪樱墨色，像鹰的羽毛一样光亮，枪杆用精钢锻造，上阵杀敌时一刺到敌人身上，枪头会发出鹰啼之声，接着枪身就会像血一样通红闪耀。
慕容泓坐在马上，俊俏的脸冷得像冰山般，整个人就像一座冰雕、沉稳、威武、霸气。身后的士兵排列整齐，刀枪映日生辉，两边十几员战将也是盔明甲亮，横眉立目注视着敌军来的方向。
秦国大军烟尘滚滚奔涌而来，一见前面排列战阵急忙压住阵式，排好阵形。只见门旗开处，一骑战马奔到阵前，勒住缰绳，身后又跟出几十匹马来排在两边。只见领头之人头戴八棱荷叶盔，身披大叶甲，大红战袍，牛皮战靴，板刷眉毛，目光阴冷，厚嘴唇，多蓬胡须，跨下枣青战马，正是秦国丞相，王猛。王猛一路所见都是燕国溃军，在这里突然见到排列整齐，旗甲鲜明的战阵不由心生敬佩，问左右带兵之人是谁，有人上前介绍一番慕容泓，王猛暗暗点头。
王猛在马上高喊；“对面可是济北王、慕容泓将军吗？”
慕容泓马向前提：“不错，正是慕容泓，看来你一定就是王猛丞相了；”
王猛挺胸回答：“正是王某。”
慕容泓取笑：“原来是庙堂之上宽衣捉虱之辈，久仰。”（王猛当年不得志时曾在晋国皇帝的殿堂之上，穿的破衣百结，满身泥垢，边捉虱子边高谈阔论，成为当时上层社会的笑柄）
王猛尴尬地呵呵两声：“久闻济北王青年才俊，英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慕容泓：“谢谢夸奖，然而，今时你我互为敌人，就不用在虚伪客气了。”
王猛：“将军差矣，我秦国一统天下是天命所归，是救黎民于水火，使天下早止刀兵，不流血。天兵到处一路所向披靡，贵军兵将纷纷归降，说明这是众望所归。如今幽州已是一座孤城，城破亡国只在是旦夕之间。久闻济北王英雄豪杰，就应顺应天命。为天下苍生，归顺我秦国，我保你王位、富贵，望将军三思而行。”
慕容泓摇头冷笑：“丞相真是闭着眼睛自说自话，自古地分南北、天有东西，各个国家本当各守疆土，和睦相处。现今你兴无名之师犯我国土，在中山、你坑杀我十五万将士，又一路杀我百姓，掠我财富，造成座座哀城，片片焦土。这就是你的仁义之师吗？还敢妄称顺应天命。”
王猛讪笑：“将军误会了，自古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你燕国皇帝肆行无道，任用奸佞，屠害贤能，天怒人怨，因此我主命我举义师，救百姓于倒悬，望将军以苍生为念，不要等城池被踏为平地，玉石俱焚，后悔就晚了。”
慕容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废话就不要说了，多了就腻了，还是刀兵相见吧。”
王猛狂笑；“哈哈哈、好、有勇气、够英雄，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力？”慕容泓提马上前，就在此时一个人催马过来：“济北王，头阵就交给我了。”慕容泓停住了座马，一看是将军艾朗，随即叮嘱一句；“将军要小心。”“王爷放心吧，”
只见艾朗将军马到疆场，刀锋一指“有没有嫌命长的，出来一个。”
秦军阵中飞出一匹战马：“呔、不要猖狂，你家将军黄超来取你狗命。”只见来将也不减慢速度，战马飞驰中一条大枪顺势就刺了过来。这速度也太快了，就像一阵风飞掠而来。那条大枪就像一条飞芒向艾朗心口刺去，快到两边的众人都没看清楚、枪已到心口了。众人皆惊呼出声；完了，这条命没了！
闪电、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只一个闪电，战场就恢复了平静。静得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只听黄超的马蹄声清脆地驰过，奔出有十几米，黄超的尸体才翻落马下，那一瞬、黄超的颈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快、又是快，就在黄超的枪尖要扎在艾朗身上时，艾朗看准时机晃身躲过枪头、同时挥刀，电光石火之间，在黄超颈间划过。
艾朗勒马在原地“嗒、嗒”有声。此时秦军阵中才醒过神来，大将军郭庆催马过来，上下打量了艾朗两眼；“不错”
艾朗冰冷地问：“什么不错。”
郭庆：“是刀不错，可惜，人、快死了。”
艾朗温怒：“别耍嘴上功夫，用你的实力说话。”郭庆再不搭话，手中亮出双戟，左戟前引，跃马而行。艾朗不敢小觑。
但凡用戟之人都力大身魁，郭庆用双戟更是双臂有千斤之力。一见戟到了，艾朗举刀相迎，刀戟相交发出震耳的龙吟。郭庆双戟交互攻击，砸、砍、劈、刺如暴风骤雨击向艾朗，只几个回合艾朗就落下风，一招没架住被戟上的月牙削中了右臂，忙单手挥刀拨马败了下来。
燕军左将军孟高赶上来接住了郭庆，也不搭话举双锤就砸，左将军孟高惯用一对紫金锤，立时双锤对双戟战在一起，郭庆一看这锤就知道敌手不弱，忙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只见郭庆双戟施开了，扎胸、挂肘、金鸡乱点头。龙摆尾，专对两肋咽喉。勾、挂、绷、压、劈、挑、横、抽，一时间梅花朵朵，寒光闪闪，舞动团团雪花罩向孟高。
好个孟高不为所惑，不急不慌，轮圆了大锤像打铁一样，“叮当、叮当，”砸得山响，有十数回合，就把郭庆的双戟砸飞一个。秦军阵中武卫将军苟长、仆射梁勇、杨安眼见郭庆不敌，恐他性命不保，发一声喊，齐催战马杀到了疆场，群战孟高。好孟高，双锤舞动风声，怪鸣阵阵，似一股旋风在四名秦将的包围圈中滚动。只听“叮当”声响成一片，喊声雷动。时间一长，孟高就吃不消了，他干的都是力气活呀，气力不足，双锤就慢了下来。郭庆看准了空隙，暴喝一声，戟尖就扎在孟高的大腿上，立时鲜血迸流，就在孟高一愣神，梁勇的刀到了，刀尖划过孟高的臂膀，苟长的枪也刺了过来。一时但见鲜血飞溅，眼见的孟高就要横尸当场。孟高就像受困的猛虎，被群狼追逐，无奈身受重伤，只能发出绝望的阵阵虎吼。
血雨中，英雄即将落幕，秦将胜局已定，只差最后一击。谁能发出最后一击呢？
“咻”一声尖锐的鹰啼划破天际，风，就如同一阵风刮过，梁勇绝望得不敢相信，死了的人就不用相信了。因为梁勇的咽喉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他感觉喉咙进了空气一样，然后听见了血液喷射出身体的滋滋声。
杨安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那里也有一个洞，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他挣扎着想坐稳，但眼前一阵眩晕。苟长的大枪在天空飞舞，郭庆的脸色煞白，握戟的手突突颤抖。
“咻”声余音消弥，此刻两军中人才看清济北王，不知何时，济北王慕容泓立马在疆场之中，“咻”声发自他手中那杆血鹰枪，此刻，枪尖、枪身，通体鲜红，晶莹通透，枪樱浑圆像一团血雾，人们惊呆了，没人看见他是怎样出手的，只用一枪就两死，两败。翻转，瞬间情势大反转，最奇的是没人看清他是怎样到战场上的，要知道战场离观战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难道他是飞过去的吗?不是飞，是他那匹马，那马叫天猫，像猫一样迅捷。
郭庆回过神来，催马亡命向阵中逃去，慕容泓尾随入秦军阵中“咻，咻”血鹰枪发出阵阵鹰啼。秦军阵中连翻数骑，混乱中，天猫飞出敌阵，血鹰枪上高挑一人，慕容泓高声大喝：“有谁来与我一战。”喝声震烁天空，震撼整个疆场，让天下英雄久久不能忘怀。
静，整个战场出奇的静，都被慕容泓的气势所震慑。
“将士们，用敌人的鲜血染红我们的战旗吧！”
就在此时，河东王慕容永趁秦军脑际木然之时，适时果断发出攻击令，令旗所指，一马当先杀向敌营，一时间，盔甲映日，戈矛遮天，鼓声暗哑，喊杀连天。“王猛老贼，还我燕国将士屈死的命来”慕容泓抖神威一声断喝，天猫一声长嘶，扬鬃飞驰，杀入敌阵。王猛一见拨马就跑，秦军一见主帅都跑了，也各自逃命。
燕军各主将身上都背有主将旗帜，所以队伍不乱,各路军兵都跟定了将旗，就似数条恶龙搅海一般冲击秦军战阵。
秦军还在刚才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燕军就杀到眼前来了，哪里挡得住，立时溃败，一时阵脚大乱，四处奔逃，互相踩踏碰撞。
天猫飞驰，枪闪鹰啼，尸飞血舞，燕军将士压抑多时的恶气终于发泄出来，中山被坑杀的十五万亡灵激励着他们，誓要一雪国耻，立时狂风四起奔沙走石。正是，天地征云起，杀气焰腾腾。一时风云凝滞，天地变色。
夕阳欲坠，一片白云在远方的天边缓缓游过，被战场的火烧得通红，那云，看着那么缥缈，它俯瞰大地，仿佛整个大地、山川都在燃烧。战争是残酷的，纯粹以杀人、伤人的性命来达到战争的胜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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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探花，河北保定人，出生于农村，有农村生活的经历，之后入国企，酷爱历史，喜欢文学，曾受教于韩克定，张祝丰，任宝长老师，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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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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