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关山文远
近年来，每逢清明，我都要回老家祭奠已故的父母，以表达对父母的哀思。母亲于2012年2月去世，已经9年了。随着今年清明节的即将到来，我尤为怀念母亲。
我的母亲心灵手巧，乐于救人。尤其有一手精湛的针灸技艺和一颗治病救人的菩萨心肠。小时候由于家境贫寒，母亲没有上过学，从12岁开始便跟其大姨学习针灸疗法。针灸作为祖国医学奇葩，以“简便廉验”的优势，能够治疗多种疾病，尤其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缺医少药的农村曾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小孩发热高烧、感冒中风，大人腰腿疼、喉咙疼、牙齿痛等等疾病，都可以用针灸进行治疗。凡是来我家找母亲治疗的，无论是谁，母亲哪怕再忙，也要放下手头的活儿，先给人家用心地扎针。母亲用的针有银针、三棱针等。根据患者的病情，有时还以艾蒿抓灸、辅以抓火罐等。她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笑脸相迎。
给病人施针前，母亲总是先耐心地了解他们的具体病症，然后找准对应穴位，采取不同针法，合理用针施治。母亲总是精益求精，用心行医。一般疾病，经母亲神奇的手扎过一次，再补一次针，便可治愈。
山西省代县阳明堡镇西庄村是我美丽的故乡。父母亲都是农民，历经千辛万苦，把我们兄妹五个都拉扯大，实属不易。母亲特别擅长以针灸治疗眼病。
本村的刘六六因为眼疾，先后去县医院、省城的大医院进行治疗，结果花了不少钱，眼疾却没有好转。治疗无果回村后，他便找到母亲，母亲为他施了几次针，刘六六的眼睛又重见光明。
有一次晚上，本村有个小孩突发疾病，请母亲上门治疗。当晚，风雨交加，乌云遮月，母亲由于一心急着为小孩治病，进院时被一只大山羊重撞了背部。之后，母亲的腰部便经常疼痛，给自己健康的身体留下了潜在的隐患。
海子村刘文明的丈母娘遇有疾病就来找母亲，母亲总是用心地帮助治疗。日久天长，渐渐地这位老人和母亲成为了亲密的好姐妹，逢年过节互相看望，让左邻右舍羡慕不已。
本村张元元的儿子小时候生病时，常来找母亲扎针。十五年前，张元元的儿子办喜事，给母亲送来一碗菜和油炸糕，还硬要塞给母亲20块钱。张元元说，“当年实在是穷，但我一直没有忘记您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现在改革开放，党和国家的政策好，农忙时咱在村里种地，农闲时咱出去打工，有吃有喝有钱花。日子好过了，儿子长大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元元有情有义，二十多年依然惦记着向母亲补报“恩情”，让母亲心里很是欣慰。这件事在乡间传为佳话。
由于民间口口相传，上门找母亲扎针的人们数不胜数，偶尔还有从县城、原平、五台、太原赶来的患者。凡是来家求医者，母亲都视为客人，有时在下行针、到了中午时，就给客人把饭菜准备好了。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因为我们弟兄们都在外地工作，所以家里来人母亲自然高兴。这也成为父母晚年时与人们交往的一种主要方式。凡来扎针者，看到水缸没水时，便会帮母亲挑上两担。乡亲们相信母亲的针道和疗效，更相信母亲的善良。
母亲是阳明堡镇崔庄村人，名叫崔二换，16岁时嫁给了父亲。在当地，找母亲扎针已成习惯，母亲也热衷于真诚地为乡亲们服务，发挥和奉献自己的一技之长。直到因病卧床之前，母亲坚持70余年，一如既往，以祖传针灸救了无数的父老乡亲。人们说，母亲行善积德，所以长寿。母亲2012年2月去逝时，享年88岁。
母亲的一生艰难困苦，为儿为女，为乡亲们服务，积劳成疾。特别是2004年，90多岁的父亲病倒后，由于我们弟兄们都不在身边，照顾父亲的重担便落在了母亲的身上。两年多，八十多岁的母亲（此时已查出患有肺癌），侍候九十多岁的父亲，使母亲的身体也几近累垮。俗话说，养儿防老。是母亲无奈地、无私地替我们做儿女的尽了对父亲的孝。
每当回忆起母亲热心救人的往事，我都为母亲而自豪；每当想起我未尽的孝道，我都深感惭愧和内疚；每当回到故乡时，看到父母的遗像、来到父母的坟前，我都情不自禁地以泪洗面......养儿未必能防老啊！母亲助人为乐，奉献社会的精神激励着我，更值得我的儿孙们效仿和传承。
| 作者 |
远方诗歌文化传媒
2019·2·20
本文系远方传媒原创首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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