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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 • 初语阅读】朱海兰作品丨再见,木吉他少年(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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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啊,那年青春里我们相遇的时候,夏夜的风,把一路繁花吹开,也吹开了我们盛大的爱情。 

少女的情怀里,多了一份懵懂的情愫,绚丽着青春的舞姿,不食人间烟火。喜欢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静静地敲击着这些若有若无的文字。孤独、伤感、柔弱、断断续续缠绵而来。心便像落寞的雨点,坠落进了尘埃,没了方向。 

然后遇见他。内心突然有了花开的声音,一朵明媚,一朵忧伤。为这初生的爱情做着最为美妙的音弦。 

清凉的夏夜,细雨丝丝如扣,轻敲着屋檐、站台和路灯,把这些连成丝的雨线染成一条又一条的桔红色。轻缓的音乐,为这入情入境的夜色增添了无限的妩媚与浪漫,与他便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相识。不知道是因为认识了他,才感觉那是一个最为美妙的夏夜,还是因为那个夏夜太过美妙,所以才安排我们这次相遇。我想,最为重要的还是因了这缘分的奇妙吧,才有了这相识的美丽。 

你斜依在地铁天桥下那个巨大的水泥铸成的柱子上,抚着那把木吉它独自弹唱,那份投入与深情让我动容,大家都说你是忧郁王子,冷血而又寡情,就连你那偶尔嘴角上扬的笑容,都会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可是,只是刹那的四目相对,我却明明看到的是你目光里那份冷漠背后的多情与专注。 

你说那份懂得,便是心灵的相通,我找到了与我同类的人。那晚你的笑容足够灿烂我的整个世界,你的琅琅笑声,惊醒了正在树上熟睡的知了,它从梦中醒来,一路尖叫着,从这棵树逃到了另一棵。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连知了,也拒绝被打扰。”

有些爱情,一眼便是千年。不必过多解释,便知道你是我人生路上必定相遇的另一半。从此,在你孤单吟唱的时候,你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安静的女孩。你的歌声由最初的落寂,变得柔情了起来,每当你吟唱爱情歌曲的时候,目光只专注我一个人,世界也只有彼此存在。 

“只是为了这一见钟情的美,我只想与你轰轰烈烈爱一场。不管世界多繁忙,不管人生多迷茫,只想牵手与你走到地老天荒。”朦胧的灯光下,你如火的注视,足可以把我融化,我对你说:“你冰冷的外表下,真的有一颗热情而又热烈的心,只是别人读不懂,而我却懂得,我以后叫你——冰夏。”你用双手捧起我的双手,然后捂到你的胸口,说:“这颗心,是因为你的入住才变的活泼而又热情起来的,冰夏,这个名字便是我性格的写真,生生世世,我会记住这个名字。” 

你的声音就落在那些铺满大街小巷的木槿花和桐花的花瓣上,那些粉色的花瓣因了这雨水的洗涤,因了这爱情的滋润而变得娇艳而又妩媚了起来。它们在大地的怀抱里,感觉温暖而又安全。 

爱情总是伴着幸福,在梦与美好里前行,整个夏天,我们一起听雨,一起看月缺月圆。我们的心如一双飞舞的蝴蝶,伴着你的歌声舞蹈在爱情的深处。 

很多同学都奇怪着不言不语的我,与骄傲冷漠的你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脸上突然洋溢出来的笑容,校园林荫小道上无论是月光还是阳光,都曾倒映出我们出双入对的身影。我们会把一个苹果分开来吃,可每当我要从中间把梨分开的时候,你总是用严肃的目光望着我,并用命令的口吻不许我把梨从中间分开。 

那一刻,内心是怎样的感动啊!这将是我一生铭记于心的爱情,这将是我用一生守候,永不分离的爱情。正如你曾经说过,那份懂得,便是心灵的相通,我找到了与我同类的人。 

总以为幸福,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伸手,便可以触摸,深深握在手中。 

可造化却总是喜欢弄人,有缘相识、相知、相恋,让两个恋爱的人儿心心相通。可当梦想回到现实的时候,当你的心儿总是飞在去往自己梦想生活的时候,我却在按步就班地过着自己安逸的小日子。你喜欢江湖扬起的风沙,月光倒映在美酒里的孤独。背起行囊,你再一次上路,从此,我们之间,拉开天涯海角的距离,让相守与相濡以沫变的遥遥无期。 

幸福像流沙,一不小心,就会从指尖溜走。轻轻的,没有声音,只有落寞与疼痛直达心底。才知道,爱无辜,却是一切伤害的根源,思念久了,那些刻骨铭心的爱,也会变得风轻云淡起来。我想当下一个缘分来临时,你定会遇到另一个女孩,如我一样的懂你怜你,而我也会如家人所安排的那样生活着,遇到一个对的人,爱情里虽然不再热烈,却会平平淡淡地彼此相守。 

秋天来了,风很深、很凉。独依窗前,有风吹动帘幔,雨滴追随着风的脚步闯进房间,然后轻轻落到手心,我知道这是一滴清泪,饱含着相思与哀伤。于是,我便把这相思与哀伤注入进了枫叶的脉络,片刻便疯长成林,染透整个香山。 

墙角处,那把孤单的木吉它,落满尘埃。 

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可以有收获,并不是所有的缘分都可以有结果。地铁里那个流浪歌手的背影与你真的好相似,但我知道,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有歌声从心底划过:这缘分真的好奇妙,所有的初遇都是如此的美好,爱过、恨过、笑过、哭过,内心早已经不在意了结果……

那年青春我们不懂爱情

在我不懂爱情的时候,遇见了你,在我想要拥有爱情的时候,你却已经远离。 

烟雾轻绕秋意浓,小桥深处枫叶红。最恼人,怕了相思苦,可这相思却总是偏偏袭上心头。北国的秋,已是落叶纷纷凋零,枯黄苍茫处,写满分离与忧伤的苦。回首走过的路,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迹,有些因为深刻而了然于心,有些,却是随着生活的积累岁月的悠长,而让记忆蒙了尘。 

莫尘说:“小玖,你清纯安静仿若一朵默默盛开的莲,这种卓然婷立的姿态,让我看到了你就是那位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繁华世界诱惑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干净透彻,怎能不让人动心动情。” 

心为此一颤,原来这世上,唯你懂我。 

可在青春韶华里,对爱情还是那么的懵懂,慌乱不堪、迷茫忧伤。明明心里装下了那个人,却又总想把自己的小心事掩盖得严实合缝。 

没有读懂莫尘明眸深处对我的那份爱恋与欣赏,却又接受着他的关怀与关爱。喜欢与他谈论着各种话题,更是不拒绝与他交往,把他领到我的朋友中来。 

当把莫尘领到小珏的面前时,小珏对莫尘一见钟情,她如获至宝地对我说:“小玖,我爱上莫尘了,帮我。” 

我的心痛了一下,但接着便被自己再一次掩盖了起来:“好,一定会帮。” 

从此,有莫尘的地方,便一定会有小珏追随,而有小珏的地方,也一定会有莫尘的身影相伴。一对倩影是如此的青春阳光,如此的娇娆妩媚。 

是的,对小珏我还没有学会拒绝。进入大学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便是小珏,从此,我们如影形随。教室里我们用同一张课桌,宿舍里我们的床位又紧紧靠在一起。小珏的心如明镜,在我面前从不设防,我也视她如知己一般的喜爱与呵护。 

莫尘,是我们文学社的总编,我是社长,从文字里,我们总能找到心灵相通的契合点。他高大、英俊、帅气而又阳光的形象,活泼而又开朗的性格,与我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是他手舞足蹈时的聆听者,安静阅读时的相伴者。 

小珏与莫尘的性格相仿,都是热情、快乐而又阳光的人。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安静地微笑着听他们争来辩去,每当他们投来要我做裁判分辨孰是孰非的时候,我总是把头一摇说:“你们说的什么啊?我没有听清楚。” 

小珏总埋怨我如空气一般地存在于他和莫尘之间,望着她那一脸无辜与无奈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站起来轻轻地揉一下她黑亮的短发,用来证明我内心对她的在意。 

本来快乐的小珏,与莫尘恋爱后,却慢慢变得不快乐了起来,她总是在我面前埋怨莫尘对她漠不关心,总是责怪莫尘对她没有那份热烈的情感,说在莫尘的眼眸里,找不到对她爱的信号。我知道,处在热恋中的小珏痴迷着莫尘,所以她的心变得敏感而又脆弱了起来,莫尘情绪的波动直接主导着小珏情绪的好坏。 

与莫尘、小珏一起坐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因为过于专心,当思绪让自己把目光离开书本,无意投向莫尘的时候,却发现莫尘正用一种专注而又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我。明眸里,那团可以让心燃烧起来的火焰是如此的高涨,足够把我燃烧成灰。强迫着自己把四目相对的目光移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脸红耳热。 

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悄悄地爱上了莫尘,这份爱,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这个发现,让自己从内心吓了一跳。明知这将是一份无果的相思,而我的心却是如此地义无反顾。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心的某个角落都可以听到琉璃破碎的声音,内心那座为拒绝爱而高高筑垒的坚固城堡好像要坍塌下来。 

我知道,此时,我真的中了一种名字叫着“曼陀罗”花的毒,无药可救,无药可解。可如果自己去向莫尘表白,小珏怎么办?我又如何处理我们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深埋、再深埋吧,无论爱的多么深刻,都不能表露出来。 

我开始以种种理由拒绝与莫尘和小珏在一起,因为怕了那目光的相遇,怕了那份情感无法控制的尴尬,怕了小珏目光里的失落,语言里的忧伤。 

那是一个沉静如水的月夜,银色的月光如流苏一般一泻千里。孤独地站立在这月色之中,长发随着树影在身后舞成寂寞的弧线。一池湖水,闪着银色的蓝光,冷冷的心,在这一刻是如此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是一瞬,我也将把它定格为地老天荒的永恒。 

整个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地环住,突如其来的害怕与恐慌让我泪流满面,我用力地挣脱,可那双大手却把我箍得紧紧的,接着便有激动而又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小玖,不要怕,我是莫尘。” 

原来莫尘也如我爱他一般地爱着我,原来,他也如我一样,因为这份爱情而痛苦着。原来他明眸里那份爱情之火,一直为我燃烧,而我却在不知情下,把它拱手让给了小珏。而小珏对莫尘的一见钟情与那份痴爱,让莫尘一时也想不出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拒绝她,才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莫尘那颗善良的心,比我还要痛苦还要矛盾。 

莫尘:“小玖,给我一些时间,处理好与小珏之间的事情后,让我回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爱你好不好?” 

这是一个花开有声的月夜,五月的紫藤花开满了校园,空气清新,湖水温柔。甜蜜的爱情,在花前月下,生根发芽。 

小珏:“小玖,我的心好疼。小玖,我想,如果没有莫尘的爱,我可能要死去了。”

心,就这样由激情万丈,一下低落到了尘埃。小珏,一个心无城府,透明、善良、敢爱敢恨,活泼快乐如画般美丽的女子,我怎可伤她,我怎能伤她?我怎可掠了她的幸福与快乐而去? 

爱情,你迟来了一步,便是错过了这缘分的浪漫与美好。小珏,你在用心、用情地爱着,我将为你,做最深刻的成全。与莫尘本就没有开始,便无从可谈结束。 

从此,我的身影,远离了莫尘的目光所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如影遁形,不见踪影。独自与疼痛、寒冷、落寞相依相伴。盼望着两个月后的毕业典礼早日到来,这样,我便可以永远逃离,再不回头。 

后来的后来。我收到小珏一封最简单的信:小玖,爱情不是靠别人的转让和施舍得来的,也不是一个人的一见钟情。小玖,谢谢你的成全,没有莫尘的日子,我找回了失去的快乐。或许,尘世间,有的人,真的只适合我们远远地望着,例如,就像青春岁月里,我们与爱情的不期而遇,而走进我们爱情故事里的人和事,因为对的时间,错的缘分而各自天涯。或许那些爱还真的不够深刻吧?或许,因为年少,我们还无法把爱情与友情真正分开吧?谢谢你,给过我那些美丽的曾经,连痛,都变得格外的清晰。 

掩卷青春,那是我们人生岁月里最美好的本真,虽然走过自己身边的人因了缘分的浅薄而各自天涯,却是一生最真的牵挂。例如我生命中再没有联系到的莫尘,例如我生命中虽然有联系,却再无法相见的小珏,这份美好一直没有从我们身体里离开。在我最纯洁、清白的岁月里,谢谢你曾经来过。


作者简介:朱海兰,笔名清荷诗语。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文集七部。在《诗刊》《时代文学》《牡丹》《京民文苑》《国家诗歌地理》《新诗》《幸福杂志》《风流一代》《青年作家》《作家天地》《人民日报海外版》《大众日报》《文汇报》《齐鲁晚报》《山东商报》等国家级、省市级期刊发表作品100余万字,作品多次被选入《读者文摘精华版》,出版古诗词鉴赏《红尘拾爱》等五部书籍。作品曾荣获中国散文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办的“弘扬沂蒙精神”主题文学征文报告文学类二等奖,《时代文学》年度诗歌、散文奖等多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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