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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 • 梅雨墨香】周岑岑作品 | 普者黑:几度梦回几多悟

西散原创总编手册 —— 梅雨墨香


昨夜,我又梦见了普者黑。回来后的几天里,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梦回了。入梦的,便是那万千翠碧的山水,那十里桃林的青丘,那一颗高原上白亮的珍珠,那个被无数文人描绘、吟唱过的山水田园之乡。

(一)

到达普者黑已近黄昏,美丽又诗意的健如风老师安排好我们的住处。放下行李,我便在客栈上下观赏了一遍。高大的围墙,复古的墙砖,木质的楼梯,走廊里随处可见的壁画,满墙的藤蔓与鲜花。室内干净又明亮,铁艺床上干净整洁的白色床单,桌子上精致的陶瓷小茶壶、茶杯,茶叶罐里装的花茶,凳子旁边的小手鼓,阳台上的布艺秋千架,浴室里浅蓝色的墙砖与同色调的防滑地砖……这些一点一滴的小细节,无不透露着女主人的兰心蕙质,高雅的品味与温馨。这些细节以及往后几日共处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如同如风老师脸上纯真的笑容,身上的布衣长裙,柔软而舒心。

黄昏,站在客栈顶楼的一张搁置的木船里望向远处的山水,暮色撒在水面上,看见金色的鳞,波光潋滟,似万千鱼儿在晒背脊。那一座座小山峰微微抬起头,露出迎着晚霞那一张张俊逸的脸,橘红的脸上,眉眼依稀可见。

暮色中的普者黑,有着别样的雅致与安静。水边的小屋,各有千秋,彝家风情融入现代的设计风格,闹中取静。沿街走来,各色客栈、餐厅、酒吧、茶馆,浓浓的民族文化随处可见。窗外的美景,透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跳到屋内,映入眼帘,坐在屋里就能享受自然美景,人就像生活在诗画里。

沿着水边的小路,漫步,很是心怡。这里的小屋,如在林间,如在花海。每一座房子的墙上都爬满了藤蔓与各种小花,墙上露出的木头与砖块,都是这般艺术。

闲逛了一圈回到客栈,刚走进院子里,“团团”就扭动着它肉肉的小身子向我跑来,一脸呆萌地扑向我,我便宠溺地抱起它,在怀里嬉闹一番。这是如风老师养的一只小狗,名唤“团长”,而我觉得“团长”叫着有些霸气,有些别扭,再加上这小东西肉呼呼的可爱,便一直亲切地叫它“团团”。

上楼时,发现在通往二楼的走廊,拐角处的书架上,摆放着健如风老师和她爱人的诗集《清澈的秘密》《来自太阳的方言》,惊喜地从中各抽出一本就跑下楼向如风老师求签名,如获至宝,一整晚地抱着翻阅、轻声朗读,连睡觉也放在床头。

临夜的彝人码头客栈,月光朦朦胧胧,轻轻地泄下来,照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冷冷的石头突然洞开它丰富的表情:它抬头仰望,枝头上一朵最艳的三角梅悄然绽放,紫红色的花朵在黑夜里美得妖冶,美得纯真。这是一种越过千年的等待,这是一个承诺千年的约定。月光也犹如这朵仙梅绽放时所释放的音乐,绝妙的曲子尽情地歌唱着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我也披着月光,长发散落地来到她面前。

夜凉如水,我仿佛也和她一般听到这动人的旋律: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

温热前世的牵挂

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

爱恨全喝下

岁月在岩石上敲打

我又留长了头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我等你一句话

一生行走望断天涯

最远不过是晚霞

而你今生又在哪户人家

欲语泪先下

……

(二)

山水总是以它独有的集自然日月光华于一身的灵性滋养人类、芳泽人类、造福人类,成为人类在历史长河中积淀文化、繁衍文明的摇篮,比如黄河,比如长江,比如我家乡的淮河,比如眼前的普者黑。

山有山的挺拔,水有水的柔情。普者黑的山不高,但也足够你攀爬,山与山不同,但都是一片碧翠。还有不少传说中的洞穴,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爬到山顶时,找块空地,席地而坐,早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可以把系起的长裙的衣摆给松开了,我自嘲着说,早知道爬山就不应该穿这样的长裙来。

同行的吴老师说我这大方可爱的形象像极了《红楼梦》里的史湘云,亲切地唤我作“小湘云”。开心的是,湘云是我最喜欢的人物,富有浪漫才情的豪爽女子。“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豁达宽宏量,也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更重要的是:我与她一样,心直口快,开朗豪爽,爱说笑,甚至都敢于醉酒后在园子里的青石板上香梦沉酣,大有魏晋之风。

说起红楼梦,我不由得在想:这普者黑的山水,却令我联想到《红楼梦》中的另一个人物妙玉:遁入空门,清高雅淡,通灵剔透,群芳独步。

别处的水美在波澜壮阔,美在风月无边,而普者黑的水美在明净、温婉,犹如不愿抛头露面的小家碧玉,温情缓缓地款待远来的客人,耐人寻味。普者黑,因这随处可见的水,变得风情万种,秀色可餐。所以,普者黑便以她独特的秀美身姿和一汪汪清净的好水脱颖而出。

“待在闺中人尽识”,大批如健如风老师的文人墨客争相前来普者黑观光揽胜,或把酒临风,或浅唱低吟,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优秀诗篇,把普者黑的美,普者黑的声名传播于山水天地之间。

这里山崖突兀,浅湾迂回,披绿挂翠。湖中有山,水外有水,渔帆点点,芦叶青青,鱼跃水底,鸥鹭翔飞。一日之中,则是千姿百态。我想,若是能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一定可以领略这春夏四季之景各不相同的普者黑,该有多好啊!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这样贪心。正如之前好友对我说过,美好的人或事物,不求拥有,一辈子能够相聚几次,足矣。

(三)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红尘烟云,宠辱盈亏,都会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车马扬鞭,一路欢歌,狂奔在这田间小道上。远远望去,这里青翠碧绿,生机盎然,是植物聚集的天然王国,一片迷蒙。深入其中,你才知道,这里树木弄娇,花草含情,渠水纵横,湖泊成域。而且有规有矩,有章有法。迂回的田间小道界出了她的经纬,树林和水域分出了她的格局。青青绿树,盈盈碧水,萋萋芳草,互相毗连,各司其责,展示着她迷人的魅力和风采。

进入湿地,处处氤氲着清新的空气。我对身边的“王叔”说:“这分明就是高级的天然氧吧啊!要是每年都能来此住上一段日子,甚美!”身处其间,头上脚下,到处弥漫着浓重的水气雾气,令人心清气爽。我想,正是缘于此,远近的客人才来此旅游观光吧。他们或驾车远道而来,或携友徒步慢行,或散步于长堤,或观光于秀水,吐纳健身,流连忘返。

漫步在湿地公园,你感受到的是清凉,是湿润,是晶莹,是静美。水清澈透明,平整如镜,微风起,波光潋滟,水面野鸭畅游,水底虾惰鱼肥。水中芦苇密匝,水边百草丰茂,亭亭玉立,一片娇媚风貌。一湾湾,一道道,大片的水泊星罗棋布,镶嵌在大地上,晶莹生辉。她如慈爱的母亲,辛勤的女子,不惜劳苦,养育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及芸芸众生。

走过一座桥,桥下的湖面上大约有几十只天鹅,奔跑,嬉戏,捉鱼,时不时地挥动翅膀飞两下又重回到湖面上。我激动地跑下桥,蹲在岸边,拿出相机连拍了许多张。它们和我们一样,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地快乐着。白天鹅洁白如雪,亭亭玉立,轻盈优美,像个高傲的公主。黑天鹅羽毛乌黑如缎,其颈项柔媚细长,在我眼里,都是艺术家的诗意唯美化身。大概是受西方文化影响,天鹅在人们眼中是爱情、也是忠贞的象征。《天鹅湖》—— 芭蕾舞史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而柴科夫斯基那华美浪漫的旋律,也成为传世经典.

长堤湖岸塘边,划着小船的老者们在垂钓、捕鱼,专注,娴熟,从容。他们与游客不同,游客们钓的是舒适,钓的是情趣;而他们钓的是憧憬,是希望,是生活。

看远山近水和天光云影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幅清幽雅致的水墨画卷,氤氲出充盈的灵气,抚慰我们在尘世疲惫已久的心灵。普者黑,只有走进它,才能感受到她的细腻和深邃;贴近它,才能领悟出她的大度和包容。目睹此景,使人油然想起南北朝时陶弘景的“山川之美,古来共谈。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实是欲界之仙都……”

有了山水,才有了这一方的灵性和湿润;有了植物,才有了这一方的青绿和茂盛。“水是生命之源”在这里得到了有力的印证和诠释。

(四)

来普者黑前,我就曾在微信朋友圈里打趣地说:“三生三世,我在十里桃林处等你。”因前年桃花节时作的一篇《十里春风桃花情》于一官网上再次刊发了后,有文友也写了一篇“桃花”,开篇引用了我文中的那句“一场十里桃花,开在相忘的天涯。”为此,我们还一起交流讨论过,不过他的“桃花林”比我的大,我是“十里”,而他是“三十里”。当我转发分享了此文后,即刻就有另一位文友孟老师玩笑说:“那我要写个五十里桃花。”接下来,微信群里就热闹了,“八十里”、“百里”……

“那年匆匆,我仗剑策马驰过三月,一朵桃花在生命里飞逝,成为我心头永远的遗憾……”又是一年三月,欣喜的是,大家如约而至,都来到这十里桃林,来到这期待已久的青丘,遗憾的是,错过了桃花盛开。虽然没有想像中的春风剪剪,桃花绽放,不过也无妨,我依然有清浅的歌吟,如水的诗行。我依然精心装扮,穿上我红色的长裙,带上我的“桃花醉”来此赴一场与青丘的约会。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每每春雨过后,无数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满地的哀伤,是桃花与树枝的诀别,是桃花与这个世界的相拥。留下满地残红,就像掺着胭脂的泪,好不绚烂,踏着绝美的舞步,归于尘埃。诉说着一种无奈,一种孤独。当我转动着身姿,飞舞着衣裙时;当我走在桃林里,在桃树下笑靥如花时;朵朵桃花一定能收到我的无尽的情思,在泥土中便不再孤寂,不再诀别,不会落泪。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三生三世,四海八荒,为你而来。三世情缘了,曲终人离散。

很多人因为唐七公子的小说而改编的影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而知道青丘,了解到普者黑。青丘白浅上神和九重天太子夜华蚀骨虐心的三世情缘,以及青丘小帝姬凤九与曾经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的爱恨纠缠,无不让人感慨万千。

儿时,狐狸在我眼中都是狐媚惑主、刁滑奸诈的形象。而长大后,随着小说、影视的情节,渐渐地对狐狸生出爱怜之心,竟觉得是最可爱的生物。我为狐狸落泪过两次,一次是为《三生三世》里的青丘帝姬白凤九,一次是为好友青子的网络灵异小说,《茅山捉鬼人》里的妖王小九。也是因为这两个人物,让我对“九尾狐”有着别样的情愫。两个同是九尾狐修成人,对待身边人都是至情至性,舍身忘死。当看到白凤九为了东华帝君,不惜割尾化成法器,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时;当看到妖王小九为救男主叶少阳与其夫人,用全部的修为去护着男主,迎上敌人致命的攻击,最后元神俱灭时,我顿时泪如雨下。我看到的是两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狐,两只最美、最可爱的狐。她们令我觉得,作为一个极致的女子就应是至情至性,美丽妖冶、乖巧伶俐,又纯真善良。

我情愿在玄幻世界里做一只重情重义的狐,也不愿在薄情的尘世里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惟愿此生:青丘修炼渡千年,今朝脱骨成狐仙。一颦一笑潋秋水,百媚千娇醉春山。 十里桃林长欢歌, 笑语群兽闹溪涧。 风姿绰约人不识,跻身仙境自流连。


作者简介:周岑岑,安徽淮南人,八零末女作者。系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签约作家。 作品散见于《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青海湖》《日月》《作家天地》《重庆法制报》《中国发布网》《中国作家在线网》《丝路新散文》《安徽网》《淮南发布》等全国各级报刊、杂志、网站,有数十篇文章收录在各类文集中。曾多次获得全国大型征文各类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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