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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作品 | 正是槐花盛开时

      作者简介:飘雪,又名白雪玉霜。原名邱秀玉,正高级教师,山东省特级教师,山东省课程培训专家,青岛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即墨市作家协会会员,即墨市诗词学会会员。多篇诗歌散文发表于《历城诗刊》《齐鲁文学》《威海文艺》《新即墨》《墨城新韵》等。多篇诗歌散文在全国大赛中获奖。文字散见于散文网,九九文章网,江山文学网等各大网站。   

 人间五月芳菲尽,犹有槐花飘香时……

 五月,已失去了早春桃之夭夭的热烈奔放,也淡忘了樱花凤舞的飞雪感伤。湛蓝的晴空下,花事依旧芬芳季节的盛装。虽然没有了桃红杏雨的靓丽,但也有清香徐徐透窗。空气中到处洋溢着花儿的清冽。深深吸一口气,醉人的馥郁顷刻传遍全身……

 极目远望,一株高大的刺槐座落在小区的中心花园里。她正披着洁白的轻纱,在和风中亭亭玉立,摇曳生香。似等待新郎官的粉墨登场,不胜娇羞。寻香而去,一串串风铃,在春风里荡漾一抹抹浅笑,一簇簇,一团团,挨挨挤挤,金钟倒挂满了枝头。飘逸的芬芳,沁人心扉,吸引众多路人驻足,陶醉其中;那一身的素白,若一身素雅清丽的少女,浑身散发一股清新的幽香,牵动你的眼眸,让人为之震撼,为之旖旎。

 一株高大的刺槐,还有那一串串洁白的素娥,足以串起记忆的花瓣。走进童年的廊坊,老屋大门口那一株高大粗壮的刺槐,曾给予我多美好的期冀。儿时的我,属于特听话的孩儿。祖母常常在人前夸小雪儿:“我的十多个孙儿呀,就数雪儿最乖!”祖母喜欢雪儿,是因为在门口的大槐树下,只要放一个蒲团,手中哪怕只有一截线头,一枝野花,雪儿一玩老半天,一坐一响午。不哭不闹,大人老省心了。自然,门口的这棵老槐树,也陪伴了我童年的几多光阴。

最热闹的光景,是在春天一场接一场的花事后,门口这棵刺槐花蕊的盛放了。最初,小小花苞还像待字闺中,羞羞答答;那时,就寄语了小哥哥小姐姐的无限希冀。当然,还有我!相信,那每一朵盛放的花瓣里,也藏着我的槐花梦。梦里的雪儿,着洁白的盛装,流连在碧水荡漾的湖畔,清风摇曳春天的花香。镜头掠过,琳琅满目的槐花食品;还有那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美食。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一顿饱餐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雪儿也不例外。无尽的期盼,伴我一日三秋艰难的度过等待的光阴。直到有一天,槐花终于开了。大槐树下便拔节了无数的欢笑。堂哥们可忙坏了!尤其是大林哥,身形可俏了,出溜一下,一眨眼就钻上了树杈,接着一挂挂金钟儿就铺天盖地倾洒下来。小姐姐们各人抢各人的。唯有笨拙的我,只有干瞪眼的份。我两眼噙着泪花,这时,祖母就会拿过姐姐们抢的槐花儿塞进我的嘴里。那一股清香的甘甜顿时让我喜极而泣,取代了抢不到槐花儿的无奈与懊恼,既而盛放一朵甜甜的微笑。那满满的幸福感溢于言表。

那时,若有人问,你的幸福感是什么?我想,莫过于一顿美妙的槐花饭了。祖母那一双沟壑纵横的手,伴上三寸金莲的踮起,能将槐花儿魔术般地做成好多脍炙人口的美味佳肴。先是指挥着哥哥姐姐先将槐花儿洗净,一起推动门外的那盘石碾,将苞谷和地瓜干磨好,散上一把包谷面,加上少许盐,放到锅里蒸熟,就成了好吃的菜团子了。很多时候,祖母将一大锅槐花儿淖好,加盐,和野菜一起搅拌,再用已碾好的地瓜干和秋葵粉合成面,包成地瓜面包子,让一大家子大快朵颐地吃上一通,那是那时最令人向往的事情了。

祖母勤俭,在自家的后院里种上蔬菜,还偷养了几只土鸡。每每,有不期而遇的收获。祖母就让它变成几两盐巴,几两豆油花。偶尔,父亲母亲和姑姑们做活回来,祖母还会点上几滴豆油花,葱花一放,槐花炒鸡蛋就变了出来。看到嫩嫩的黄色中微微透着像碧玉般的花柄,香味扑鼻而来,食欲的馋虫马上就疯长起来……祖母看到我祈求的目光,就先给雪儿一口。幸福的味道盈满舌尖,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线……

看《舌尖上的中国》,地大物博的华夏,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那些丰富的食材,还有烹饪文化的历史传承,让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国民有着太多舌尖上的幸福感。想想现在,为何丰衣足食了,而人们的幸福指数远不如从前。其实,更多的是这颗心变了,变得难易满足了。金钱越多,物质愈丰富,想得到的愈多,自然就平添了更多的烦恼。不是社会变的不认识了,而是人心变得已不再简单了。

这般静谧的时光并没持续很长时间。不久,家住东北的小表姐芬儿回到祖母这里。芬儿大我两岁,因为生病打针的缘故,一只脚有点陂。可这点瑕疵没能影响到芬儿的好心情。对于芬儿姐来说,老家地域上的差别,让本就好奇的内心增加了新鲜感,加上有了我这样一个小跟屁虫似听话的妹妹,那个美滋滋的感觉甭提有多好了,整天带着我瞎疯。一会儿,一癫一癫跑到流浩河摸螺蛳,一会又拉我去玩捉迷藏。一会儿,到河边掐柳枝做柳笛,一会儿,又要上树钩槐花儿。我第一次学着爬树,可笨拙的我,还是从树上一次次摔下来了,摔得鼻青脸肿,又被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好一顿奚落:“笨死了!雪儿大笨蛋!雪儿大笨蛋!”。“凭什么笑话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行!”气急之下,一次又一次学爬树,终于能挺顺溜地爬上老槐树摘槐花了。有时想,得感谢芬儿,不是她的挖苦,说不定我还是坐在蒲团上那个文静之极的小雪儿呢。人的潜力是巨大的!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想不想做到。一句至理名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在一个暮春的下午,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吆喝声:“糖——面人!”“槐花——糕!”原来是邻村货郎大叔拖着长腔吆喝呢。芬儿再也坐不住了。祖母不在家,她便偷偷拿炕席里头的一角钱,拉着我往外跑。槐花糖糕确是好吃,胆小的我却吓得要命。不幸的是,这事很快就被发现了。小表姐极不仗义,将罪过统统推到我的头上。至今记忆犹新的是,父亲和母亲联手的那一顿狂揍,我的屁股顿时开了花。我第一次尝到了人间炎凉,也由此怨恨上了芬儿。俗话说得不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又想过,无论苦与乐,是人生阅历的一部分,也都是内心丰盈的阶梯。不是小姐姐的到来,我童年的光阴岂不少了太多的乐趣,岂不多了太多的无聊。一个人立于世,还是应该多念人的好,心存一份感恩才是。

后来,老屋门口的那棵老刺槐,在食粮不多的年代,又在母亲的手中独放光华。随着物质的逐渐丰盈,母亲的一双灵巧的小手,将槐花的香醇匠心独运,槐花糕、槐花合子、槐花饺子、槐花包子、槐花海蛎子饼、槐花炒哈喇肉……尤其是槐花紫菜汤,素白的花瓣衬着碧绿的花柄,若漂浮在一汪黑色的海洋中的碧玉;素洁的花瓣,犹如黑夜里的星星,总给人无限的遐思……每每看到槐花,就仿佛看到不算高大的父亲摘槐花有些佝偻的背影,母亲在灶台忙忙绿绿的欢欣。只要女儿喜欢,他们就会不计较任何付出;只要儿女需要,他们总会冲在前面,撑起油纸伞,为儿女遮风挡雨,竖起一道道绿荫。

槐花清香,飘扬在五月的风中,始终存于流年的忆城,成为开不败的嫣然。

五月槐花香,开在春深处。一树不是春,万花笑丛林。槐花是甜的,槐香是醉人的。槐花,是美丽的化身,也是素雅的代言人。飘香的五月,如果你迎面闻到那甜丝丝的清凉,那骛定是盛放于不远处的槐香。清新的韵律,随着袅袅东风,跳跃在五月一眸碧染的春华中,给人以清水出芙蓉的纯净之美。多想深吸一口气,让满腹的馥郁浸润槐花的淡雅。此刻,沉醉不知归路杳,只想身在槐香中。望着那一树树嫩绿呈现的一场场视觉盛宴中的晕染,一串串风铃洁白素雅,独芳淡华。亦或,一脸娇羞,低眉浅笑,千朵万朵压枝低。那样的清丽芬芳,那样的素淡雅致,那样的沁人肺腑,那样的情深深几许……

故乡的槐花开得正好,盛放在流年的眼眸里。那一抹沁人的清香里,俨然升腾着母亲娇小佝偻期盼的身影,芬芳着光阴的故事。那一缕缕的素白,让我在打拼的路上,心系永远割舍不下的乡愁,永远走不出故乡槐花的味道。

正如席慕容言:“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乡愁,就如一杯浓浓的酒,越喝,味道越醇厚。那是戒不掉的瘾,忘不了的根。在这五月盛开的槐花里,依稀藏着母亲霜雪飘摇的白发,也镌刻着父亲盼归不尽的泪花。

走在青威路上,盘桓于马山的后山坡上,到处的槐花香,随时可见放蜂人的行踪和蜜蜂嗡嗡的欢唱声。槐花盛期,也是蜜蜂忙碌的时期。吃上一口香甜的槐花蜜,自是一番幸福的惦念。正如我们的父母,永远在为儿女酿造香甜的蜜,为家人的幸福不辞辛劳。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五月槐花香的由来,它是润泽了祖祖辈辈几代人艰辛的劳作,又凝聚着儿女们美好的希望呢!

流连在忆城的廊坊,此刻的我,恨不能伸展双飞翼,回到阔别的家园,亲手采摘槐花,为父母做上一顿丰盛的槐花宴……一如一位老先生所说,常回家看看,不如家去给娘做顿饭……

待到明年槐花盛开时,我会回家,再次在那棵老槐树下,蘸上岁月沧桑的印痕,细细观赏,深深品尝——五月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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