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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不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是呀,一夜酥酥软软的春雨,昨天还是淡淡绿痕的田畴,一条蜿蜿蜒蜒的小径边,深深浅浅的婆婆纳就醒了,星星点点地绽放,盈满春意……
弯弯的石桥边,去冬屈曲盘旋的桃枝上,一簇簇浓妆淡抹,深浅各异的花朵,赶趟似地从皲裂的赭褐色的枝干里迸发出来,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灼灼其华,流光溢彩,像极树下赏花的“羊角辫”那忍俊不禁的笑靥。
暖风乍起,一时,溪水被扬起的花瓣皴染成红霞,撒着欢地歌唱,飘向天际,飘向山坳隐约起伏的黛色……
“桃花开,杏花败,老柳弯弯像奶奶……”
乡村的男孩没有闲趣去讨巧那些粉嘟嘟的桃花,金灿灿的油菜花,红彤彤的牡丹花。
他们也不会吟唱诸如“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一类的雅句。
但这些句子,他们似乎一直都朦朦胧胧地认识,就像邻家黑牛东坡牧羊,时不时唱叨的“彩虹弯弯一座桥,我从桥上往下跳”,这些让人不着头脑的话一样熟悉。
乌普乌普,乌普乌普…
是谁在绿色的浩荡春风里奔跑
乌普乌普,乌普乌普……
是谁在桃花流水的轻舟上呼唤
乌普乌普,乌普乌普…
是谁在阳光斑驳的树枝上嬉闹
那些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乡野男孩,总会把柳树刚抽出的枝条折下,捡泛着嫩绿光泽,叶柄稀疏的一段剪下,轻轻揉搓,小心翼翼地抽出甜丝丝的柳骨,在柳管的一端,用指甲刮出哨嘴,一只柳笛便会在傲骄地嘬起的唇齿间奏响。
是一场比赛吗
先比比谁吹得音高
再赛赛谁吹得婉转
最后猜猜用柳笛说了啥
这是专属的语言,七八个“小豁牙”,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嘲笑跑风的小嘴巴?
“嘟…嘟…哇,嘟…嘟…哇”就是“你好哇,你好哇”。
“哇…呜…啦,哇…呜…啦”就是“回家啦,回家啦”。
……
一支柳笛的生命,只有半晌。春天的日头转得快,眨眼间,掠过了柳梢,亮堂堂的空气里,香醺醺的风让人迷醉。当柳条编织的草帽枯萎的时候,柳笛上青棱棱的光彩被绿色的风儿捎走。
这时的柳笛就会发出苍老的声响,像佝脊偻背老人的喃喃私语,像湍急溪流漩涡的沉吟,像风过树丛的低诉,声音哀婉又悲凉……
万物有灵,万物有生,也许世间一切都会有终,一切又会以新的方式重启,像四季的轮回,像燕去燕归,像花谢花开。
这种心底的遗憾,在少年的心中,只不过是高远天空里一缕飘飘渺渺的云烟,一忽儿,便了无痕迹,无处寻觅,寥廓的还是寥廓,蔚蓝的仍是蔚蓝。
于是,笑声又回到童年,追逐又回到童年,那个永远沉醉的迷梦又回到童年。
还会有一支青青的柳笛在等待,在摇曳的浓荫里,在明天春潮的阑珊里……
作者简介:王晨清,安徽省阜阳市刘锜小学教师,醉心徜徉于文字的氤氲,偶有情动于衷,化笔成文,用一瞬的悸动,致敬不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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