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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侯保君作品 | 大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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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六千年大汶口文化遗址,顺西流的大汶河河沿而下,五条汶河支流交汇处行至五公里,一处最宽的河床,宽约十里地,中间有方圆约六里凸的沙滩河滩,名曰神滩。而大侯村,就傍倚神滩的中心一侧,可谓福地。

一条向西流淌的河流,经过亿万年河水冲刷的巨大沙滩,这堆巨大凸起的河滩将这河水一分为二,形成南北宽五六里地,东西长六七里地的巨大沙滩,它的宽度加上两条支流,比黄河的宽度都要宽许多,凸起的河床林丛中,郁郁葱葱,飞禽走兽,也是六千年大汶口文化氏族部落繁衍生息、围捕打猎的地方,以至于到河里游玩的人,还能拣到古岩记的燕子石和先人用过的陶片和石镰碎片。

何为"神滩",这里有一个神话传说。传说,一只巨形神龟顺着西流的河水向东而行,想游回东海龙宫,结果走到大侯村这里,巨大的龟壳给卡住了,转又转不回去,走又走不了,大汶河最早叫扁担河,说明他的窄度,于是神龟所幸趴在大侯村处一动不动,一呆就是几万年,等待东海水晶宫里它的徒子徒孙、虾兵蟹将们来救它,形成一个巨大凸起的沙滩。一九五七年山东水灾雨泄,大汶口周围的村庄房屋全让水泡了,汶口附近村民向高处的火车站跑,以备水大了攀火车跑,而附近村庄和大侯村的村民却纷纷向神滩上避水灾,因为他们相信有只巨形神龟会驮着他们。面对洪水漫延,巨浪翻滚,站在河滩龟背上的人们亲眼看见水涨河滩也涨,水落它也落,人们说是河滩上的神龟救了附近村庄和大侯村的村民。以至许多年后,村民们每年过年都去神滩烧香磕头,供果祭拜,以求来年保佑风调雨顺,岁岁平安。后来,经过专家测量,神滩的高处比河坝高出许多,纵然漫了河坝,水淹村庄,也漫不了神滩,那些年代的水患雨灾,因为信神龟,确实让附近村庄的人们躲过了水灾。

侯村村西有一个叫"漏斗湖"的地方,是一个长方形的巨大水沟,与神滩也有渊源。无论天下多大的雨,全涌过去水都漏下去,附近的村庄遭水灾时,唯独大侯村幸免,原因就是这漏斗湖。传说这里通东海龙王的水晶宫,是东海龙王传令虾兵蟹将救河里的这只神龟而从东海通地下河挖的,结果这只神龟太大还是回不去,只好做罢。但大侯村的村民每年年三十,先去“漏斗湖”烧香磕头,以乞求全家福路安康。

大侯村的人们是明末清初山西洪洞县迁至,祖籍侯通,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老鸹窝人氏。大侯村东南西北全是祠堂,分别是侯家祠堂,高家祠堂,赵家祠堂和刘家祠堂,分别坐落于东南西北四个位置,里面全是栩栩如生的泥塑,属侯氐祠堂最大,在我们村里人称庙,离村庄的庙远处,便是墓林地,分別也是侯家林,赵家林,高家林和刘家林。人死后都要按姓氐埋到自已的墓林地,不能犯祖规。可惜这些祠堂和里面的精美的泥塑毁于文革。让亲眼目睹的父亲惋惜不已。

十年代,那些祠堂便成为每个生产队养骡马的饲养院,记得年幼的我常常跑到土坯垛起来的层楼撒野,同我那些野孩子兄弟们打夜战,投坷垃蛋,砸得鬼哭狼嚎都不待退缩的。

那黄褐的土墙,裂着岁月的纹路,有阳光和风雨常在上面蜿蜒攀爬,青苔,嵩草,紫花,是我童年、少年最美的记忆。小时候常随爷爷在冬天的阳光里享受它的温暖抚摸,那时候天蓝得像块水晶片,仿佛用手指一戳就会掉下来,幸好被错乱交织的大槐树的枝条托住。大槐树下的爷爷依墙而立,双手叉在厚厚的棉袄里。藏青色的棉袄,棉裤,棉鞋,藏青的绑腿,闭上眼,任金箔的阳光顺着墙角爬上他魁梧的身体,瘦长的脸,起纵的皱纹,微眯的眼神,斑白的两鬓,然后爬上凸凹不平被风雨淋洗出的黄土墙,装饰岁月的一种古典沧桑之美。而不老实顽皮的我则骑在队饲院的门插手上,吱扭扭地转大门,那声音至今还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大侯村西边有个水塘,我们村称为大湾,大湾像个长歪嘴的方式大南瓜,挂在大侯村西边的腰围上,也很像看菜园的老农挂在腰间的大水葫芦。

大湾四周柳树成荫,翠绿的枝条倒映在碧水之中,有宋词柳永“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的韵绿,时常对着阳光梳妆打扮,大湾周围粗的人都抱过不过来的老柳树分布四周,它们将虬根深深地扎进清澈的水里,在水里探出紫红的须芽,有成群的鱼儿在树洞里游戈,吃东西,有好多人伸手一抓便是肥美的鱼儿。

童年的天空在大湾碧水的映照下是彩霓的颜色,此时的天空蝠翼纷飞,我则站在大湾南一巨石上高唱母亲教我的儿歌:“眼眠虎(蝙蝠)快家来,我给你做双大花鞋",唱得我孤独的童年酣畅淋漓,一直唱到把童年的歌谣缝进母亲的大花鞋里。

出村北头,有一座巨形的门牌坊,高约十几米,宽约十几米,巨形厚厚的青砖垒垛而起,砖瓦上雕龙画凤,据说清代为保佑大侯村村民出入平安,家家户户吉祥如意而建。历经近百年风雨,巍巍而立。在我的记忆里,巨大的门牌上写过"农业学大寨,红心向党,毛主席万岁″等字样,九十年代则写上"大侯村"庄名,二O一五年左右坍塌,后来据说村民大多感到不太平,村里人多出事,于是倡导之下,众人出款重修牌坊,龙盘凤舞,预示全村出入顺风顺心,吉祥如意。

如今,大侯村南那巨大神滩挖没了,也许神龟走了,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库,人们在那里准备建一个旅游区,既供全区的人们喝水,也将会成为明天的风景名胜,东连大汶口文化遗址,西连东平水泊梁山。大侯村,它伏在神龟走后的一串名珠上,至于那传说中的漏斗湖,水位的降低真的是有多少水漏多少水,后来挖出很多河沙,也许真是神龟的子孙所致,或许,未来的某一天,那漏斗湖真的通向了东海水晶宫……

作者简介:侯保君,七O后,居山东泰安大汶口大侯村,十九岁发表作品,文章见《散文选刊》《北京文学》《山东散文》《时代文学》《中华文学》《河南科技报》等省级文学期刊,网刊见《今日头条》《天津诗网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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