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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喜悦:“腊罗巴”凝固的音乐美

选择好地基后,还要请“地师”根据主人家的岁位命宫来推算,以定吉凶祸福。主人家还要宰杀一只大红公鸡,整鸡跪拜煮熟,祭祀结束,请“地师”看鸡卦占卜,如不犯冲,还要请“地师”择日点穴,规划格局,卜吉择日动士。《鲁班全书》“立造杂山一宗”云:“迎请此间土地神,云报马,使马童子,前去迎请,川天官府诸庙百神,本境山王天子,广目尊神,地盘业祖,古老前人,宗功土府一切圣贤,五方五帝,土府尊神,弟子顶敬,洪洲得道鲁班先人、大帝内宫,神母韩氏夫人,云氏夫人,师母吴氏夫人,仙妹仙姐,师父师公一切圣贤真君。请在淋浴之所,受令安位,功焚真香,虔诚奉请五六名祖师,七十二传师,匠人张郎大将,赵巧先师纯墨童子,墨斗郎君,仙官小和,山历代来众徒木马童子,纯墨郎君,请赴香案,学艺弟子某某某,洪洲得道鲁班先人神匠,仙男仙女,仙家眷属,请到淋浴之所,受令安位,奉请顶敬。前传后教,师祖师爷,同降此时,历代主盟,修造下石上梁安位。请神以周,满酒上来,一卷经章,普神安位,元始安锁,祝告万灵,狱赎真官土地,只买左邻右舍,不得妄敬,回向正道,内外尚静,各安方位,各守家庭,太上有令,扫伏邪精,获法神王,保佑通真,归依大道,元亨利真,令有口忌,对圣呼宣,天地无忌,年月无忌,日时无忌,用手听令。奏为:大中华国某县某乡某村处修房立造,清洁,备有酒仪开壶上献:一献、二献、三献酒满。礼不重斟,具有安位,钱财,风火一传,私钱安位,五方以周,天地无忌,年月无忌,日时无忌。”选动土的日子,首先要和主人不犯冲,根据主人的岁位方向来定门户的朝向,一般门户朝东、朝坡下。动土日子前一日象征性地挖一些土放在家里。动土时由主人持锄向四方各挖一锄,边挖边念:“地基不要动,地气不要出”。动土开挖地基,禁忌挖出土中有骨头等不吉物,是否另择地基由“地师”决定

由于彝族“腊罗巴”居住地为山腰,平缓地少,较为陡峭,地基开挖是一个大工程,特别是正房地基开挖更为困难,因此,你能看到陡峭的彝族“腊罗巴”居住地,正房地基有的甚至向下挖了几丈深,廊阴沟有几尺宽。一个地基,用手工挖掘,如此,费时费力可想而知!地基挖好后,请“地师”祭神取石,请石匠挑、凿石头,拉线砌石脚,目前,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地基就完工了。石脚砌好后要隔几个月,有的地方要隔二至三年,彝族“腊罗巴”称这段时间为歇墙、歇石脚。

地基完工,歇墙、歇石脚后,一个更大的工程随之而来,晾晒的云南松基本干燥,这时彝族“腊罗巴”盖房子中一个重要的人物出现了。说他是木匠,他还设计房屋结构,他们既是设计师、又是装修工,还是雕刻手,同时兼油漆工,就姑且叫他木匠吧。彝族“腊罗巴”的木匠不用设计图纸,根据木匠脑海里的铭刻的数据,对每根立柱、穿坊等的长度、粗细有了一个大概。在根据主人的要求,可大可小,可宽可窄。木匠的工具箱是一个充满想象的大木箱,小时侯总对木箱有一看究竟的想法,总被大人一声呵斥打断。你看木匠箱有大大小小的刨子、锯子、斧头、凿子、锛、墨斗、木拐尺(鲁班尺)、刮刀、铅笔、香油等,我认为木活是一项技艺,更是一种艺术。木匠的工具一般都是上一辈传下来的,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味。推刨是用红栎木做成的,光滑的底部闪着红润的光泽,锋利的推刨刀大小长短用途都不一样,还有各种宽度的锯子与凿子。而墨斗是用一只挖空的牛角制成的,里面装着浸了墨汁的棉花,一个可以转动的小轮上缠着墨线,穿过牛角,在线的一端系着一个精致的铜坠。

木匠把木匠箱一摆并不急着选料动工,要先祭木马。木马为木匠砍、锯、推、凿木料时做支架用的工具,长一米左右的两根木头交叉,用一根较细的木头将两根木头连起来,最后成为三根木头交叉,用三角的稳定性,呈“三足鼎立”之势。祭木马,彝族“腊罗巴”建房皆先挖好地基,然后在地基上设置木匠之木马,正式开工建造。设木马之日举行祭木马仪式,由木匠杀大红公鸡祭祀木马和木匠的各种工具,把鸡血淋于木马及工具之上,并把鸡毛沾一些于其上,然后主人煮鸡,举行祭祀,由木匠供鸡肉,饭菜、酒于木马及工具前,点香而祭,主人亦须陪同木匠跪拜。此仪式亦称“请木马”。

祭木马后,木匠正式动工,大师傅在一堆云南松中,选出需要的木料。徒弟们根据师父的要求,量好尺寸,用断锯将木料按要求锯出来。锯好后,一般立柱是圆的,横坊直坊顾名思义是方的,但彝族“腊罗巴”居住地的云南松弯曲不一,若立柱不好选择,也可以裁直成方行。彝族“腊罗巴”常说:“弯木头,直木匠”,这是就要体现大师傅的水平,大师傅拿着木拐尺和铅笔,闭上一只眼睛,目测木料的纹路、水平,用笔在这里点点,那里画画,彝族“腊罗巴”有歇后语“独眼木匠——描它(指有水平)”,大师傅把四方确立后,这时是儿时我们最高兴的时候,装满墨汁的墨斗拿来,我们会被叫拿着墨斗铜坠到木头的对面去,拖着墨线,按大师傅留下的标记扯紧、按牢,大师傅把手伸到木头中央,把墨线往上提起,一放,嗡的一声,一股笔直的墨迹留在木头上。这时还听到了鲁班造锯的故事,说早时没有锯,鲁班锯木用的是弹线,一弹,木头就开了;鲁班准备把这技术传给徒弟,为了考验徒弟,让他到指定地方挑水,徒弟偷懒在半路上随便挑了一桶。鲁班很生气,决定让偷懒的人好好劳动,不再投机取巧,于是就发明了锯。弹线也就改为了用墨斗弹墨线。那时,自己最崇拜的就是木匠大师傅,一般大师傅都有徒弟,所以锯、砍、劈、推等大粗的活路都有徒弟完成,大师傅只是在挂坊的雕凿、图案的设计等细小的方面进行操作,并对徒弟的完成情况进行监督检查。大师傅弹墨线结束,徒弟们把一根根木料,按墨线进行劈、锛等,小孩子要做在木头上,不让木头随便翻动,因此叫“坐木工”、“压木工”,这就是很多彝族“腊罗巴”木匠的“启蒙”。主人对来玩的孩子很欢迎,一是工作需要,二是图个吉利。木匠对一根根木料推啊、劈啊、凿啊,他们的神情都很专注,不时会轻声交谈几句,商量木料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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