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神乐 协助丨菜包
审核丨春辞 排版丨鹿九
这几天热度最高的动画，非《赛博朋克：边缘行者》（下文简称《边缘行者》）莫属。
开播前，《边缘行者》并不被大众所看好。虽然大家相信扳机，但不太相信蠢驴。《2077》的糟糕表现历历在目，没人知道边缘行者到底几分算在蠢驴上，几分算在扳机上。
事实证明，扳机社交了一份牛逼答卷，而且很可能是扳机社有史以来最牛逼的一份。
事后我们得知，蠢驴放权让扳机大胆去爱，就连欧美人最不敢碰的“童”，他们也任由扳机去爽了——于是这部边缘行者，纯纯扳机味儿，中！
动画播出后，烂番茄100%/97%，豆瓣9.2，边缘行者毫无疑问成为年度最佳最有力的竞选者。
动画的好评如潮，也让原本“奄奄一息”的《赛博朋克2077》有了翻天覆地的回升。三十万兄弟重回荒坂塔爆杀亚当重锤的景象，如今成为蠢驴最佳的营销噱头，每天都得喊一遍。
（蠢驴：每周都有一百万玩家进入游戏，感恩！）
就连原本很沉迷某原创动画的小岛秀夫，在看完《边缘行者》后，也是连续发推特表达了对这部动画的喜爱。
网飞一口气放出全10集，让许多观众通宵看完。虽然过瘾，但本片恐怖的后劲也着实影响了不少朋友第二天的工作效率，干瞪着微信开屏发愣。
所以，《赛博朋克：边缘行者》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能让许多观众评为年度最佳？别急，我们打开音乐播放器，来首《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use》，咱边听边说。
一
故事整体概括起来也很简单：在赛博狗屎堆里出生的底层男主，失去了所爱的人，遇见了该爱的人，最终为爱而死。
（除了露西，其他人全死了）
（游戏中名为“大卫·马丁内斯”的酒）
夜之城，人命是最便宜的东西。
满大街的黑帮火拼、赛博疯子、霓虹烟酒夜夜笙歌。垃圾堆里的穷人从不存在人身安全一说。在这座由企业统治的城市，贫富差距阶级歧视乃家常便饭。要想在夜之城活下来，多数人会选择进入公司，成为打工人。
大卫的母亲也是这么希望的。她把儿子送到了荒坂学院就读，只希望他以后能进入荒坂公司工作，有朝一日站上荒坂塔的顶端。
母亲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就像很多中国式家长一般，总会把“我是为你好”这句话挂在嘴边，希望把孩子送进“体制内”工作。就连大卫提出的希望辍学打工养家，也被母亲一口回绝。
尽管大卫唾弃荒坂上下迂腐至极的大领导或公子哥，但他唯独不想辜负母亲。所以就算异类般身处遍地富家子弟的粪坑学校里，他还是读得一手好书。
直到母亲死于一场突兀、却又理所当然的火拼车祸。在车窗外微微蠕动的母亲，就是大卫记忆中母亲生命最后的模样。
在夜之城，底层人就是草芥。
动画没有过多去煽情母亲之死，大卫甚至连眼泪都来不流。美妙的丧葬费，逾期的房租水电，同班同学深情的悼念都在等着他。简单几个冷冰冰又太过经典的钱命天平场景淋漓尽致地告诉你，被科技异化的人性下，金钱已经替代了人伦的脑髓。数字假装滚烫的血液，循环在这作城市的钢铁人体中。
失去母亲后的大卫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已经没有在乎的东西了。他寻死一般装上了母亲原本准备卖掉的军用义体“斯安威斯坦”，只想着痛扁一顿把他踩在脚底的荒坂学校公子哥，然后再也不想考虑身后事。
直到他遇见了露西。
扳机社将露西的印象，聚焦在她那“五彩斑斓的白”的头发上。这种刻画就像一种以视觉代替嗅觉的通感：在人山瞥见了她不妖的白毛，就好像在人海中闻到了她凌冽的香水一般。
太过经典的BOY MEETS GIRL架构，让人瞬间就察觉到这股浓厚的扳机社味。她盗窃，威胁，恐吓，但她是个好女孩。
当大卫在救护车上遇到危险时，露西驾驶病床在公路上开倒车的场景，将这位风情女郎放荡疯狂又洒脱的一面倾泻而出。而许多观众可能都没意识到，这就是露西这位角色在整部片里最后的“放肆”了。
露西邀请大卫来到了她最喜欢的超梦。她向大卫诉说梦想：想逃去月球。
是的，她并不是个疯子。她的真实气质并不像我们粗看起来那般“适合”这座夜之城。相反，外表狂野不羁的她，也许才是在这座钢铁森林里最为追求理想主义的浪漫少女。
两颗仍对炼狱人世抱有理想主义期待的灵魂相濡以沫，她已经不可自拔地狠狠爱上了懵懂不堪又自顾逞强的大卫。这份期限48小时的爱情，对夜之城来说，不算太快。
所以在曼恩来到露西家想抢走大卫的义体时，露西一直在身边强调“不要在这里杀人”。在大卫离开后，露西也补充了一句“对你的母亲表示哀悼。”这都在表明：她不想失去大卫。
之后，大卫便加入了曼恩的小队，也解开了和露西的误会。
在不能信任任何人的城市里，孤独的灵魂们放下戒备，抱团取暖。在遍地色香味铁锈氤氲物质钢铁森林中，这样的爱情显得太过不合时宜，浪漫得有点不太赛博，也不太朋克，反而却又很赛博朋克。
二
在《边缘行者》这个故事里，离不开这一个关键词：信任。
动画里的大部分角色，都对大卫充满信任。而相对的，大卫也总会努力回应他们的期待，即使这种回应期待的方式会让他变得痛苦。好一个活生生的赛博朋克卫宫士郎。
虽然动画里着墨不多，但我们依然能看出大卫在用一种自我折磨的方式，去尝试实现母亲的遗愿：登上荒坂塔最顶端。他似乎没有私欲，因而选择将他人的理想当做自己的理想，也因此一生都没有摆脱对自己行为动机琢磨的撕扯。
在加入小队后，曼恩作为前辈教了他许多在夜之城生存的要领，也教会了他许多人生哲理。虽然第一课就对大卫说明“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最亲近的人”。
但扳机的“老大哥”角色的宿命，就是展现世界的残酷，并成为主角“成长”的垫脚石。
在曼恩承受不住义体改造堕入深渊时，那句“死后手臂归我”的FLAG成真。大卫抱着曼恩留下的义体手臂，恍惚着流下眼泪。
而在这之后，他继承了曼恩的手臂，去尝试成为一个翻版曼恩。
他用着近乎自我折磨的方式，去回应所有人的期待。
“自己是特别的”
“自己是特别的”
“自己是特别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特别。
即使这会加重他的身体负担，让他离赛博精神病更进了一步。
大卫和露西的爱情在钢筋水泥中显得太过一尘不染。正是因为两人的相性在极端的物质社会里理想化得太“假”，伯牙子期见了都得退退退，他们的爱情才更让人动容——你知道的，如果错过了他或她，你十辈子绝对不可能再在这操蛋的世界里遇到另一个这样的人了。
所以，他们这有些展现日式偏执美学的、互相无条件舍命为对方着想的爱意，在夜之城里反倒成为了毒药。
因为自己不够特别而寻求特别的大卫——听任了那句“我相信你”，穿上了“义体金刚”。
只想为了让大卫活下去而舍弃一切的露西——在瞒着大卫的情况下，杀光了一切想要危害大卫的杂种。
所以在最终话的月下，我们见到了背负他人理想的少年，与早已实现理想的少女那虽然浪漫却又无比绝望的认知偏差：
我想实现你的愿望，而你却只希望我好好活着。
反复重申，在赛博朋克的世界观里，他们这份难得可贵的相当有日式偏执风格的爱情表现，实在是太过浪漫，因而更让人心碎。
而纯粹的浪漫之于金属味的赛博朋克而言，也许也是一种剑走偏锋的“边缘行者”。
三
《边缘行者》中对于夜之城的还原程度之高，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想象。
夜之城大大小小的街巷、荒坂塔、来生酒吧、大卫与露西一同住的豪华房子、亚当重锤......夜之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只要是和故事相关联的场景，毫无保留的复刻进了这部剧集。即便是没玩过游戏的观众，也能被这丰富，绚烂和令人神往的夜之城所打动。
可在这灯红酒绿的的背面，是无数个像大卫和露西这样的“边缘行者”在努力生存下去。
何为“边缘行者”？
城市底层的人民一辈子奔跑，一辈子奔波，也仍然没有办法真正融入这座冷血的城市。对于坐在城市上方的人们来说，这些人只不过是耗材，是边缘人罢了。
人们向往夜之城，来到夜之城，然后死在夜之城，但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真正踏入这个城市的内部。但就是这些人，在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就是一去不回，可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却也仍然会为了心中的那股执念，一头撞碎在高墙上。
就算被他们看不起又如何呢？大卫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梦想不断前行的虫豸罢了。尽管边缘，尽管卑微，却也不断前行。
当大卫和露西一同坐在天台上时，露西曾说过：“你不会以风光的叛客人生闻名，你会以死去的事迹被记住。”
他确实生得伟大，死得光荣。
在夜之城，即便你是传奇，也有无能为力之事，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又或者默默无闻却轰轰烈烈地死去。
虽然露西和大卫的故事为这臭气熏天的夜之城炸响了一朵带血的烟花，但烟花转瞬即逝，唯失温血液浇灌钢铁大地，永不溶于土。
夜之城的传奇，都活在坟墓里。
当夜晚褪去，太阳升起，人们听到的可能还是那句熟悉的话：
“早上好，夜之城！昨天的死人乐透，最后结果是满打满算的整整三十个......我是你们的铁哥们斯坦。和我一起，开始逐梦夜之城的新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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