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烟火
河南信阳 赵辉
题记：生命的高贵与卑微本是相对而言，卑微者有卑微者的高贵，高贵者有高贵者的卑微。
我居住的盆景园小区外边的小巷是个自发的小型农贸市场，每天天一亮就慢慢聚集了从周边来的菜农和附近的小商小贩。我一出楼洞口就能看见铺开一张防水布在地上的活鱼摊：青鱼、草鱼、鲫鱼、黄鱼、白鱼、鲳鱼、河虾等等，活蹦乱跳的新鲜诱人。摊主是位腿有残疾的大抵接近中年的妇女，只见她用一把雪亮的快刀往鱼头锤上几下，鱼儿就晕了！接着退鱼鳞、扣鱼鳃，然后锋利的刀口在鱼肚划一下，鱼儿就被开膛破肚了。她娴熟的动作无疑就是一种行为艺术！在她出摊的时间里总是忙碌不停，偶尔看见她的十七、八岁的儿子来帮忙。在活鱼摊一东一西二个豆腐摊都是摆放在三轮车上，相隔约二十米。东边的男主人外号大嘴，个头高高大大的，国字形的脸上总是挂着憨憨的笑容。西边的豆腐摊一直是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右脚有点跛，偶尔在我过路的时候她会轻声问一句“今天要豆腐吗？”我每次就会停下来买上三元钱的水豆腐或千张。
小街上有两家猪肉店，卖猪肉估计利润颇丰吧！所以租得起门面房。两家店门对门隔着小街道，北边新开的是一位穿着稍时尚的中年妇女。猪肉被切成一个个长条整齐地挂在铁钩子，肥白廋红新鲜怡人！南边这家是一位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常年穿着皮革长围裙，已开至少十年以上的店面了。紧挨着北边猪肉店墙头是两位卖蔬菜的菜农。每天早晨都会开着机动三轮拉着满满一车新鲜蔬菜就地摆满长约七米宽约二米的地摊，东西相对隔着约二米的小道。两位菜农个头都是一米七多的壮年男人，朴实的脸，黝黑的肤色，一位说话声音粗哑些，另一位的头发稀疏些。据说蔬菜都是自己的菜地种的，一大早就下地摘菜采瓜。品种丰富，价格也比其他几家坐地贩子的菜便宜，所以当这两家来卖菜时，买菜者就会络绎不绝。
另外几家菜贩子是半夜三更在蔬菜批发市场采购，然后再骑着三轮车满载希望来到菜市场，全天都在守候着顾客。有三家是靠着东西街道的北墙摆架着木板，一堆黄瓜、一堆西红柿、一堆萝卜等等排列整齐在木板上。还有一家在对面的电线杆下面。这四家清一色的中年妇女，一天到晚地守摊，各家的男人每天出摊和收摊的时候会来帮忙。一家人基本上都是依靠卖菜养家糊口吧！在巷口左边的角落里有一位年迈的老妪，无论严寒酷暑，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小堆菜，也就是二、三样吧！全部卖完估计最多十几元钱。聊起话来才知道她自己在浉河岸偏僻的地方种了一点菜地，每天采摘一些卖。她还说就自己一个人每天花费不了几个钱，卖点菜就够用了。
巷口处之前有两家水果摊一左一右相对而守。由于前一阵子评比文明城市，城管每天来禁止摆摊，所以右边中年夫妇的这家已经多日未见。可能在别处找到合适的摊位了吧！左边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冬天时这家的老男人爱戴着针织的头套，脸颊到下巴处有明显的八字皱褶，像是长期垮脸形成的。也许是这两家水果摊常年对峙，同行是冤家互相给对方脸色看的缘故罢！
向里面一点是一家卖面条的人力三轮车。是位刚到中年的微胖白皙的眉心下面一颗大黑痣的女子，至少经营了十年以上了。有时傍晚就可以碰见她费力地推着三轮车向巷南的小道上，应该是回家的路吧！在电线杆卖菜摊旁边有时会有一位近七十岁收拾利索的老妇，竹篮子就放在地上卖鸡蛋和咸鸭蛋，我买过几次她的鸡蛋都很新鲜呢！
这个自发的小菜市场没有宰杀家禽的店面，偶尔会有农妇带几只活鸡子卖。也没有牛羊肉的摊位，可能是离小南门牛羊肉市场近的缘故吧！小巷有东西和南北交叉的街道各一条，总共约有一百多米的街道上林立着店面二十家左右。早点店占大半，有二家炒货店，有几家早点店是全天候营业，比如罗山大肠汤、牛肉面、肠粉等，一般都是夫妻起早贪黑的经营。我一出楼洞口有一家固始口音的中年夫妇早晨卖热干面、包子一直卖到下午两点多，下午四点开始摊大饼卖到晚上，洗刷结束都到晚上九点多了，每次路过就会看见女主人不停地洗洗刷刷。
菜市场是一个城市最具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地方 。记得前几年在郑州居住的时候，就亲身经历了农贸市场被移进农超的过程。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原始的自由的农贸市场被“消失”。相比超市的井然有序我更喜欢菜市场自然摆放的熙熙攘攘，喜欢夹杂各式口音的买卖吆喝声的生动和温情。这或许是接近生活的本真吧！在菜市场里起早贪黑靠着辛苦与汗水养家糊口的小贩和菜农艰难地生存于人世间，在我每次路过或者买菜时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感动于人类的勤劳与自强不息！我以为自强、勤奋是生而为人之最为优秀的品格，依靠自己的双手去挣生活者是最为可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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