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黄龙江： 蓖麻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1010】  

蓖  麻

河南淅川    黄龙江

   

今年秋日，下过两次及时雨，气温慢慢回归清凉，一次早晨在办公室开窗透风，不经意瞥见围墙外的土堆上竟然长着两株碧翠碧翠的蓖麻来。

围墙外这两株蓖麻树很健壮，似鹅掌般大的叶子伸向晴空，茎秆很健硕，就像小朋友的胳膊光滑细腻，叶根部已经长出带刺的种衣，就像四五个狼牙棒束在一起，遗憾的是错过了它的花期，它开花时就好葡萄的花束般，是丝状的，有粉红色、淡蓝、白色居多，花瓣很娇小芬芳，常招惹蜂蝶，所以它的果实往往是满仓。

     

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在打麦场边的自留地四周洒一些蓖麻籽，它长的很疯，等到暑假时就可以作为孩子们遮阳挡风避雨的好去处，他宽大茂密的叶子就像一把华盖，任凭外面风吹雨打，孩子们就倚在它粗壮的茎秆上，有时候就在两个比较高的茎秆上拴根麻绳荡秋千玩，惬意极了。秋末收获季节，蓖麻籽最好玩了，你不妨找来一根细细的铁丝，小心翼翼地将刚摘下来的蓖麻籽就像穿蚂蚱一样穿成一大串来，放在窗台上晾晒，那时候村里还没有用到电，穿好的蓖麻籽就是晚上唯一带给孩子们快乐的源泉之一，当你看到村里打麦场边有微弱如豆的一丝亮光时，就是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们在照秋蝉的场景，叫了一天的蝉们往往要道天黑时下来喝露水，孩子们就打麦场周边的杨树下捕捉，然后就在一堵背风的墙角将“缴获的战利品”放在瓦当上，下面用蓖麻籽灯火燃起一堆柴火，慢慢地看掐了翅膀四肢的蝉在瓦当上蠕动到香气四溢，孩子们吃的满口留香才举着蓖麻籽灯在大人们的吆喝声里散了。看着微明的灯光飘逸在打麦场四周的的院落时，这种意境只有在梦里依稀重复。

     

蓖麻籽最常用的就是拿来当照明，晚上一灯如豆，就在这带着清香的轻微噼噼啪啪声里，伴随着我趴在春凳上读完了《列国志》、《隋唐演义》、《岳飞传》等等传统故事类小人书。凡是能借到的都涉猎个遍，就这样，在这种温馨的灯火下，一个小小山村少年，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洗礼与嬗变，正是这微弱的灯光下激发了的日后坚持不懈的梦想。

如今，看到久违了的蓖麻，就像又看到了那段割舍不断的旧岁月，那些曾经沧海桑田的巨变，如今家乡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村民们常说的“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好日子不再是一厢情愿的旧梦，然而，最为难忘的还是那一灯如豆下，那些燃蓖麻籽灯以及打麦场里纵情游戏的往昔。

前几天，在新城区一处马路边又遇到三五株已干枯的蓖麻，想给孩子们科普一下，就采一把种子，来年春上种在老宅的空地上，也让自己重温一下旧年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