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期】
图片选自网络
编者按：
端阳节虽然早已过去，但对亲人的思念依旧。耿林老师对已逝姐姐的怀念之情，真切感人。不知道遥远的天堂有没有端阳节，愿耿老师丝丝缕缕的思念伴着艾草那浓烈的馨香，轻轻地飘向姐姐的世界，祝福姐姐一路安好！
端阳节前忆姐恩
河南邓州 耿林
题记：
自幼过早失母，姐姐家成为我们的第二故乡。姐姐将逝十年，一想恸泪难抑。多少次提笔，悲咽不能成句。今端阳欲至，思念骤增，压心不吐不快，挥以拙言拙语，算作对姐姐的不尽怀念。兼怀可敬的姐夫及已逝的亲人们！
上帝
我的上帝
我祈求的上帝啊
端阳节马上就要到了
我祈您准许我一个小小心愿
就是希望您开通通天的快递
我要
我想要给我在天堂已将近十年的姐姐寄去
也许您能理解的
微不足道的
鸡蛋
粽子
鸡蛋
粽子
…………
上帝啊
我想您最了解我心目中至高的姐姐
她是
一个对您忠诚不二
直到最后一息还在深情地祈呼您圣名的姐姐
一个在世上很质朴无华的姐姐
一个很具爱心同情心的姐姐
一个很吃苦勤劳的姐姐
一个干事不求回报的姐姐
一个和姐夫爱的有点可怜的姐姐
一个决然放下自己的孩子
把一个刚出生
未见过自己父亲的侄子
超过亲生一奶养大的姐姐
一个我们应视作姐“娘”的姐姐
一个我一想就泪流不止的姐姐
…………
上帝啊
我的姐姐在世时
为了撑起她娘家那
骤起骤落
地动山摇
接二连三
祸不单行
多灾多难的天
从出嫁未几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息
好似一直就没有过上几次
宁静
舒畅
开心
安稳的日子
真的要把心操碎
真的要把心操碎啊
上帝啊
您要知道
我的姐姐
可并不是一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
而是一个在我们兄弟姊妹中个子最矮
体力不算最好的的一个;
但为了她的那个所谓娘家
她真是豁出去了
好似每时每秒都在冲刺着
犹如一个超强的举重运动员
把她的力
把她的情
把她的爱
都最大限度地发挥到极致的极致
真是极致的极致啊
这期间
有谁知道我的姐姐呀
她应流下不知多少次世界上应最柔弱的泪
她应激荡过不知多少次世界上应最激荡的热血
她应洒下过不知多少次世界上应最多的汗
共同汇成那滔滔不绝的春江水
形成不可挡的强大力量
一心二心坚决地要把她
时时怜心的亲人们一一托起
一一托起
要知道
我的姐姐家啊
地道的再也不能地道
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
既不是朱门
也不是富贵
姐姐家世世代代和泥土相守相爱
姐姐家世世代代和草根不离不弃
姐姐家世世代代和老牛相依为命
姐姐家世世代代把粪土视作金子
姐姐家挣得一分一文真的很不容易
很不容易啊
当别人休息时
她们也许正冒着风寒酷暑
不知开裂了多少个口子
脱了多少层老茧老皮
当别人休息时
她们也许正在起早贪黑
累得腰膝酸软
精疲力尽
不知多少次餐风露宿竟席地而睡
当别人休息时
她正在灯下穿针引线
纺花织布
三更五更
眼里不知布满了多少道道鲜红如织的血丝
当别人正在休息时
她们还在喂猪喂鸭喂鸡
不怕脏
不怕臭
满怀希望
心有所寄
别的有许多许多
我也不愿说
也不愿再提
我只怕情绪失控
泪水如河
奔流不止
因为马上要过端阳节啦
我只说一下这个小小的
现在别人眼里根本无足轻重的鸡蛋
也许能把我的悲伤降到最低
降到最低
我曾记得姐姐家养了很多很多只鸡
夜宿在门前的老枣树上下层层都是
这些鸡啊
也不负所望
下的蛋真叫人羡慕不已
可我的姐姐啊
她从不愿多吃一个
多少次就到嘴边
又放下
不想着自己
她要把鸡蛋送给奶奶
让她健康长寿
共把我们领袖
她要把鸡蛋送给父亲
有个好的身体
好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支撑
她要把鸡蛋送给我们
不让我们稚嫩的身子亏损
这鸡蛋啊
还有好多次换上几个钱
资助我看不到希望的漫漫求学的学费
…………
记得姐姐不止一次地说过
只要我们都过好了
她就是死也心甘
能得到安息
我的姐姐
我的姐姐啊
当全家真正即将迎来黎明的晨曦
正要拥抱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时
无情的岁月啊
竟剥烛了她本不应该过早凋谢的容颜
无情的岁月啊
过早到消耗了她本不应该透支的精力
无情的岁月啊
过早地给她刻划上本不应过早出现的密密图案
无情的岁月啊
过早地让她本不应过早地拖着病体
我知道
我的姐姐啊
她已憔悴达极
不敢经受一丝
那怕非常微微的一丝风力
她就会……
她就会……
那个我至今挥之不去的犹如噩耗的深冬啊
我想它完全应该
有点理性
有点克制
有点怜悯
有点仁慈
不应该冷得叫人毛骨悚然
不应该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不应该冷得叫人刻骨铭心
不应该冷得到今仍让我呼吸窒息
我的好姐姐啊
若有骨肉亲生至亲至爱都偎依
在您的身边
您也许能得到那怕火柴光的蝇头温度
也许能抗拒那冷冷的严寒
凛凛的朔风
您也许
您也许
…………
可您多么孤独地
多么孤独地
又多么渴望地
多么渴望地
眼睁睁地看着我毫无回天之力
我毫无回天之力
您竭力地反复呼求着上帝的圣名
也许留恋
您也许好不留恋
无奈和心酸地闭上让我呼天呼地不灵的眼睛
这过程短的简直犹如秒杀
您的呼吸
您的心跳竟嘎然而止
这完全不应该是我至今不能接受的59岁
我至今不能接受的59岁
这难道这真是上帝的美意
不让您在人间再过多受苦受累
姐姐呀
我的姐姐呀
阴阳相隔
已欲将十年啦
您的身体好吗
我梦中出现过几次
总模糊不清
一闪而过
总是难尽意
我朝朝暮暮
总想得到您最新的真实消息
姐姐啊
这几天
尤其这几天
我的心该外强烈
我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祈求上帝
希望他开通那怕当且仅当一次的通天快递
我给您寄去再平常不过的
鸡蛋
粽子
鸡蛋
粽子
……
这仅仅是沧海中一栗都不是
这仅仅是沧海中一栗都不是
我再再祈求的上帝啊
愿您就满足我一次吧
让鸡蛋粽子……
稍稍
稍稍表达一下对我姐姐敬意
及对我姐夫的不胜敬意
上帝啊
我的祈求上帝啊
千莫欲将到的端阳节啊
让我的泪
让我的泪
又无法控制
又无法控制
……
…………
………………
作 者 简 介
作者：耿林
河南邓州人，大学中医专业。业余喜欢古诗词，偶尔写点散文。
立足中原沃土 放飞文学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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