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散文】卢志友：单相思

No.314

单相思

四川自贡卢志友

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和同院的伙伴们怀着一种刚升入中学的那种喜悦心情，来到新学校的操场边，见操场边的槐树下站着两个女孩。其中一个穿着一件红衣服，梳着一对小羊角辫，面目娇好，大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特别引起我的注意。我和伙伴们走过她们面前时，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面带微笑，露出两排整齐漂亮的白牙，明显看得出是在给我们打招呼。那带着两个深深酒窝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见她笑我也笑以表示回赠。

我默默地想，那个女孩的年龄和我差不多，也该是读初中一年级的吧，与我一个班读书才好，我默默地想着。报名的时候，我偷偷地看了看老师桌上的报名册，见有一个名叫娟的女孩。这么好听的名字，我断定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名字？上学的第一天，我早早地来到教室，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新同学走进教室。上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座位差点坐齐了，也没有见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进来，我大失所望，心也凉了。心里忐忑不安，希望最后走进教室的仍然是她。果然，她一路小跑进来了，老师点名的时候，我知道了她就是那个叫娟的穿红衣服的女孩。

上课的时候，我常常偷偷地掉过头去瞟她几眼。多了几次，娟发觉后也跟我做鬼脸。终于接上头了，我兴高采烈，当老师叫同学们回答问题的时候，我把手举得老高，不知道是我的手举得太高，还是老师发觉我听讲时思想有些不集中，故意让我回答。每次我回答的时候，娟都在偷偷地看我，我深信娟对我有些意思了。有一段时间，我故意不朝娟坐的那方看，隐隐约约地发觉娟有时也在偷偷地看我。有一天，语文老师拿了一篇娟写的叫“记一件小事”的作文，在课堂上作为范文向全班同学讲解。放学后等同学们走了，我叫娟把那篇作文借给我看一下，娟便把她的作文本借给我。从此每个星期的作文课后，娟都把她写的作文借给我看，她也叫我写的作文拿给她看。一个学期后，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我发觉娟和我都有些意思了。

有时我暗想，娟是本校的一个老师的女儿，以后可以顶替她母亲的工怍。而我是农村的，除了考上大学或中专以后才有工作之外，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去工作的，这便成了我的一块心病。直到有一天，娟在给我交换作文本的时候，悄悄地对我说：“要好好努力，以后考上中专就好了”，我理会了娟的意思。每天放了学，我完成了父母布置的割草任务后，便躲进屋里读书。晚上家里人都睡着了，我还坐在煤油灯旁读书、写字、做作业，娟说的话也便成了我要好好读书的动力。

每天晚上做完作业到深夜，有时躺在床上翻来复去也睡不着，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娟。想着她的脸，她的一言一行，她写的作文，也想着她的身体……捱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才呼呼地睡着了。天刚亮，母亲就在喊我起床吃饭，起床后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耳朵嗡嗡直响。

初中三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临近毕业考试，同学们都在学校附近的树林里复习功课。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和娟也来到树林里复习，我想到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就把话和娟挑明，说出了我恋着她的话。娟听后叫我要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中专。

初中毕业后，娟是最后一批顶替她母亲工作的幸运儿，在一所乡村小学去当了一名教师，我便进了一所高中读书。在学校里重复着那日复一日的白天听课，晚间上自习的生活。每当我无所事事或者夜间睡不着觉的时候都想着娟，常常一个人扶在教室外面的水泥栏杆上，看着校门口那进进出出的人。终于有一天，奇迹真的出现了，娟也混在校门口那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说专程来看我。

高考落榜后的一个星期天，我来到娟教书的那所学校，听说她进城买东西去了，没有见着她。后来我给娟写了一封信，也没有回音，如石沉大海。但我不怪她，知道是我没有考上中专或者大学的原因……

多年以后，孩子也上初中了，但我常常还想念着着她。不怕别人笑我多情的话，还多次打听过她，不知娟是调走了还是怎么的，一次都没有找到过她。我在这种单相思的日子中，有时彻夜难眠，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知道这样我值不值得？

作者简介

作者：卢志友

卢志友，四川自贡人，上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乡镇论坛》、《人民权力报》、《少年文学月刊》、《爱人》、《四川农村报》、《自贡日报》等中央、省、市、县等多家报刊。曾从事地方报的采编工作。自贡市作家协会会员，自贡市微型小说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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