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散文】熊秀会：哭泣的母亲河

No.319

哭泣的母亲河

河南南阳   熊秀会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河水，金黄的沙滩，还有那成群的牛羊在岸边悠闲的吃草，这是我的家乡母亲河曾经美丽的模样。

我的家乡有两条母亲河，一条叫白河，一条叫沙河。白河离的偏远些，离我们家只有四五公里，骑自行车就可以去玩。沙河离我们近，我的中学就在沙河边上，每天上学必经的地方。沙河水平常膝盖那么深，清澈见底，可以看到鱼虾在水里游。一到夏天放暑假时，沙河就是小伙伴玩乐的天堂。光屁股洗澡的，打水仗的，捉虾捉蟹的，河水缓缓地流动，家人不会担心淹到孩子。一到晚上，当忙碌一天的乡亲门吃过晚饭，一吆喝“洗澡去”便三五成群的去沙河了。

印象特别的是，男的北边，女的在南边，夜色帮人们掩盖了羞涩，小河包容了人们的疲惫。大家都脱光跳水里，水温温的，有时还会有烫的感觉。露天大温泉，欢声笑语，躺在水里，河水像母亲的手一样轻轻地抚摸我们的每一寸肌肤，将一天的炎热疲惫冲走。那会的感觉无比的惬意清爽。

最值得一提的是河里的沙子，轻轻抓起一把，在身上轻轻揉搓，既省肥皂又止痒。就是这些金黄的沙子给我们带来童年的快乐。每次上学经过河边，必先去河边看看，去早时还会在沙滩上温习会功课，或打几个滚，哼个小曲。要是春天还会采一把野花。还有淘气的同学，沙滩是孩子们逃课唯一去的地方。碰上星期天，沙滩上更热闹，放牛的，放羊的，只要把牛羊一松开，任牛羊自己吃草，伙伴们則在河提上玩抓石子，跳方格，还有打纸卡的，玩的不亦乐乎。等太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河面罩上五彩锦纱，波光粼粼，简直像一副水彩画，可惜那时没有相机，没有记下那美丽的瞬间。小伙伴们牵着肥壮的牛羊，在炊烟袅袅中走回家。

白河，南阳的母亲河，离我家稍远些，骑自行车大概半个小时。她像一条玉带蜿蜒镶嵌宛南平原上，又像一位母亲用她甘甜的乳汁哺育着她的孩子们。白河的沙比较细，光脚踩在上面，软软的，像踩着地毯似的。沙滩上种了好多西瓜甜瓜还有花生，甘蔗。平时河水有到大腿那么深，大人们一再告诫我们河里有蛇有水鬼要我们不要去白河边玩，但还是阻止不了十来岁孩子的好奇心。趁着大人农忙，偷偷骑出家里的自行车，大的带小的，自行车前面一个后面一个，结伴去白河边玩，白河的水流比较平缓，会游泳的下去洗澡，像我这种旱鸭子就是在岸边树林里玩。白河最吸引我们的是河滩上种的西瓜甜瓜还有果树，趁着看瓜人不注意，摘了就跑，有时也会有人追过来。但小孩跑得快，看瓜任只能在“这群兔崽子又来偷瓜”的喊声熊看着这帮人一溜烟的飞奔。白河沙河伴我们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家乡的炊烟，那些土草房，还有那用扁担挑水的大伯大娘们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逐渐模糊，唯有小河那潺潺的流水还在记忆里流淌。

过去给我们带来快乐也给小河带来美丽生机的河沙，也给自己带来了灾难。从90年代初，随着房地产行业的蒸蒸日上，沙子用量急增，经济利益的驱使，从此在沙河白河抽沙船日夜不停的通通响，一车又一车的沙被运到工地，河床渐渐露出了满目疮痍，像疮一样伤口慢慢扩大。河水在呜咽，河床在哭泣，那水再也不会清澈见底，黑幽幽的，仿佛要吞噬这些向他们拼命索取的人们。沙河在前几年竟然断流了，河坡上开满野花，牛羊歌唱，流水潺潺，河堤上夏天乘凉的欢快只能在梦里浮现。

曾经像母亲乳汁一样甘甜的河水，养育着她们的儿女。因为她胸怀宽广，能容纳万物，前几年的工业废水，生活污水一并流到我们的母亲河，住在岸边的人们一到夏天就能闻到恶臭味，那像墨汁一样的水就这样流过我的家乡。前几年政府整治了，关闭了化肥厂造纸厂，在南阳四坝以上河水清澈了，成了南阳美丽形象的象征，可下游哪，虽情况有所改观，但河水还是浑浊。

也许是我们向母亲河索取太多，她反过来惩罚这些不守规矩的子女。我的家乡最近几年有特别奇怪的现象，就是村里上七十岁的老人很少，很多人五十多岁就早早的走了，有的甚至更早，高血压，癌症猝死各种疾病让村里的老人越来越少，村庄每年多了一座又一座的新坟，年轻人拼命赚钱在外面买房子，争取脱离这个我们时代居住的地方，村庄越发寂寞了。我曾经跟我的同事聊天说起这个现象，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像江苏上海这边的人七八十岁的人身体都还硬朗，还到处旅游哪。我的家乡流传说就是水质污染了，才让乡亲们一个又一个早走了，当然我不是专家，我没有检测过，但我个人认为水质污染沾很大原因。往大了说我们伤害了地球，索取了太多，地球反过来正在惩罚这些不守规矩的人们。

母亲河在哭泣，河之痛，人之痛。谁来为这些痛买单？

        

作 者 简 介

作者：熊秀会

熊秀会，河南南阳人，南阳卧龙区作协会员。喜欢运动旅游拍照，有多篇作品刊发于网络平台报刊纸刊。目前从事酒店营销工作。做一个诗意的女子，在文字的海洋里，且行且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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