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胡杨林：车眠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75】

车眠

河南西峡   胡杨林

N局的朱局长有个怪习，在自己家的大床上睡不着，喜欢在车内睡觉，且是行驶的车辆，如果路面再稍微颠簸一点，犹如在摇篮中一样，睡得更香。盖因朱局长以前在北山某乡任乡长后任书记期间养成的习惯，当时，朱局长经常到村里去检查工作，村干部一见他到，先是汇报工作，然后就是张罗着弄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他，推杯换盏中，朱书记已经晕晕乎乎了，坐上车回乡政府的路上，是朱书记的最惬意的时候，摇摇晃晃中朱书记打起了鼾，因为农村当年大多是土路，路面颠簸，朱书记犹如置身摇蓝中，得以酣然入睡。

调回县城任局长后，从他的豪门宅院到局机关不到一千米的距离，虽然上下班也是车接车送，但终究睡不成觉了，朱局长很烦恼。夜里失眠，白天又睡不成，怎么办？于是朱局长便发明了睡觉新方式，即每到午休或夜晚时分，便让司机小李把车开过来，沿着县城的大街小巷来回转，直到睡足睡美为至，这可害苦了司机，没办法，只好再配一个司机，一个白天开，一个晚上开，一轮一个星期。虽然能睡着了，但朱局长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总没有在乡里时睡的舒服、睡的踏实。

这天早饭后，照例司机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外，朱局长坐上车，车子一启动，朱局长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县城在搞“三线入地”，分段施工，今天正好在这个路段施工，许多民工正在开挖两边放管子的壕沟，路面上撂了一些沙土。

到局机关后，技术站的赵站长已早早等候在局长办公室门前，赵站长虽不是科班出身，但为人处事圆滑老到，不但当上了站长，中级职称已经拿上了好几年，最近有两个老同志退休，空出了两个高师的指标，赵站长想再晋一晋。掩上门，赵站长表达完意思后，顺手递过来一个档案袋，告诉局长，里面是自已的技术总结，请局长有空过目一下，说完就退出去了。

局长从里面掏出材料，中间夹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用手一摸，局长知道是五千元钱，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