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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王宁:爱我的人
中州作家文刊
>《待分类》
202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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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44】
爱我的人
河南邓州
王 宁
雨稀稀沥沥地下着,
远远地远远地便望见你撑着黑伞站在村口的桥头,
那是我们常去的地方,
那时你气宇轩昂风流倜傥。
你说你会爱我千生千世,
苍天可以做证。
你说你只要你活着便会照顾我,
大地可为担保。
你为我画美之魄,
你为我唱爱的歌。
你带我在书中遨游,
你带我走遍村子的各个角落。
近了,近了,
那是你修长的手臂,
那是你健美的双腿,
我加快了我的脚步。
猛然间你转过了身,
你头发雪白,
你头顶已秃,
你满
脸
皱纹
……
你看见我笑了,
你笑的那么甜,
你笑的那么美,
你说闺女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带把伞?
我俩肩并肩,
你把伞儿举得高高。
你用伞遮住我的全身,
而你的大半个身子却在雨中……
我的父亲1953年出生,曾在部队当过五年兵,担任过班长,退伍后在农村信用社干了一辈子。信用社每隔两年便会给他们每人发一把长柄黑伞。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总爱身穿绿军装,有时还戴顶军帽。父亲身材单薄高大,在我的心里眼里,他是全天下最英俊,最潇洒的男子。
他喜欢写诗画画,桌上、墙上、门后、地上……到处都是他的诗画。高兴时他会双手打着拍子唱着部队里的歌,他的歌声很动听,好像带有磁性,深深地吸引着我,我是在他的诗画、歌声、故事中慢慢长大的。
1999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第一次外出打工。天稀稀沥沥地下着雨,我父亲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不动如泥雕一般。他己经抽了一上午烟了,中午他没怎么吃饭又接着抽,浅灰色的烟雾在房间里弥漫扩散,浓浓的烟草味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母亲把我送到村西大的同伴家,向我洒泪而别,我目送她撑着伞消失在雨中,心中有几分酸涩,但我又为我能外出而高兴,因为我长这么大了终于可以到外面去看看这个花花世界了。
我和三个同伴撑着雨手,背着用塑料袋套好的行李,穿着雨鞋在泥泞中前行。经过村西头幸福渠上的小桥拐弯向带南直行,途中我碰到了正在往回赶的邻居猴奶,她热情地向我们打着招呼。我们到邓新公路上搭了辆三轮摩托车到火车站,我姑父和我弟弟赶来相送。坐火车的人太多了,我是踩着我姑父的肩膀从窗户里爬进去的。
在广东时,我很少和父亲联系,因为我第一次外出他却像不知道似的。我在外面呆了十个月便辞职回了家。第二天,猴奶赶过来看我,她问我你走的时候看见你爹没?我心不在焉地答道:他在家!
侯奶道:“你这女,你难道就没有回头?你爹打着伞站在幸福渠的桥头,看着你远去,一直到看不见为止,我快到家了,回头看看他还站在那。”(注.我家距幸福渠的桥头约有400米路)听到此处我的泪水夺洭而出。
从那以后,每当我出门在外,一想到我的父亲,便会想象他撑着雨伞站在村口桥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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