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保军
2016年的年末岁尾,兰菊又来到北京京郊这家家具厂出来打工了,我问她怎么快到年了又出来了,她叹了口气说沒办法呀,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瘫痪的男人要钱花,只好出来一个人补些家用。
那一天腿脚不好的她在拉货时,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脚面红肿起来,第二天一拐一跛的照旧上班,我劝她请假休息,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一拐一拐地坚持着,忙碌着,同我们这些男油磨工们一起加班加点地干着,这样的劳作,一直持续到年工厂放假。
其实,兰菊在这个家具厂已工作了五年,算是老员工了,她象众多的北漂者一样,有着农民工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质朴,但工厂的苛刻与苦累,超出了兰菊的耐力,去年年底,她选择了辞工,之后干过饭店洗碗工,干过家政打扫卫生,但回家一看偏瘫着挪步行走的丈夫,还有大龄青年未有女朋友的儿子,她愁绪无助,只好再次来工厂干上苦累的活。此时她早已不惑过半,快近天命。长期的劳累已使她力不丛心。她在坚持。
兰菊的男人原先也在这个工厂是油漆工,但长期的劳累使他在工厂的劳作中摔倒在地昏迷,等抢救过来已是中风瘫痪。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婆婆,大龄青年的儿子,加个脑血栓中风不能动的丈夫,已成为这个独身北漂,力不从心女子最大的心病。
兰菊说,她原先有一个大儿子,在十八九岁左右得了白血病,为给儿子治疗化去了所有的积蓄,但儿子终没有因伟大的母爱留在人间,钱去人空,这让兰菊很伤心欲绝,十几年过去,念思儿心切的她至今梦见逝去儿在夜里哭醒。
为此,按当地风俗买阴尸,就是找个死去未婚女子尸体合葬成亲,算是了却儿女的心愿,又举债花了十多万元,这是兰菊得近十年的打工积蓄,我问她值吗,她说,为了对死去儿子内疚有个交待,只少心理上安慰。这便是世界最伟大的母爱!
她说,自从去年以来,自已又患上高血压,心脏病,不能太劳累,每天吃着降血的药。本来北漂中打工挣为数不多的钱。她说都买药吃了,北漂中的兰菊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很节简,每天中午四五十分钟的吃饭时间不去饭堂吃饭,提着开水十多分钟步行回租房处,一个馒头,一包伍角钱的榨菜咸菜,天天如此,我劝她別太省了,身体是本钱。她笑了笑依旧如此,她知道,儿子娶妻结婚要钱,男人瘫痪有病要钱,还有近八十的老婆婆,那个家全靠这个北漂的女子用不坚强的肩扛着,坚持着……
其实在中年有很多的身不由已,特别象这些无奈的又无技艺的北漂女工,她们用柔弱的肩扛着家庭,责任,浮萍一样漂流在都市的一隅,又是那么顽强,坚韧,2017,祝福她们!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