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承坤
夜半醒来，我静静地坐在书房。
想回到从前，
一个寒冷的冬天的下午，
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听母亲唱那古老的歌谣……
外面飘着不紧不慢的雪花，
破旧的老堂屋里，
墙角处土制的泥炉蓄着一膛明亮的炭火。
间或，
父亲与母亲聊着生计与家常。
套间内不时传来姐姐们打闹的嬉笑。
四周的土墙上帖满了“上山下乡”、“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一类的宣传画，和毛主席的画像。
偶尔一两声家鸡嘹亮的鸣叫和扇动翅膀的欢快——
就知道是那个最霸道的红公鸡，
喂食时，总是受到母亲严厉的喝斥。
麻雀们都应当在自己的小巢里享受休闲的快乐了吧——
难得一个不用劳动的下午。
整个村庄透着洁净和安祥。
我在母亲的怀抱里不知不觉地睡去。
醒来已是该吃饭的时候，母亲与姐姐们边收拾碗筷，边喊着我的小名……
我歪歪迷迷地坐起，揉着眼，
哟，天已经黑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越来越紧。
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一两个吃饭早的邻居已经来串门了。
桌上的油灯跳动着欢快的火苗。
汤饭的热气充满了屋子。
屋里弥漫着烤红薯面窝窝的香味，
——这是我们通常的主食，
——只有来客时，才能见到一两个白面做的馍镆。
不论再差的饭食，就着咸菜和生姜，大家一样吃得很香，
就象都穿着一样破旧的衣裳。
明天早晨该是堆雪人打雪仗的时候吧？
——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
各家的狗儿们也都扛着尾巴在一块欢闹，
麻雀们也都一片片地出来觅食，不时地受到惊吓而轰的一声飞起，又在不远处落下。
村庄里一片喧嚷……
想着次日的欢快，不觉兴奋起来。
饭桌上便传出孩子玩皮的吵闹，夹杂着大人催促吃饭的尖苛的训斥。
…… ……
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
我也从一个农村少年变成了一个有孩子的人。
————
伟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知为什么还产生这么多的留恋。
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
孩子已经起床了，手机的铃声也响起来，
我从电脑前站起身，伸展一下四肢。
扭头看看，
天已经慢慢地变亮，
公鸡翠叫的响声正此起彼伏，
外面马路上的车辆又开始奔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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