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沛县乡村的“闹新媳妇”

文：华德阳

“进门三天无大小。”闹新媳妇是拜堂的一个重要环节。

从新媳妇下轿（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似乎有段时间，由于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用上了拖拉机、四轮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新媳妇如何从拖拉机上下来，实在记不起来了，可能是打开车门后，放上一把大椅子，新媳妇先上椅子，再下椅子），新郎官的伙伴、同龄人、老表等活跃起来。

那时民风尚淳朴，闹只是小打小闹，不像现在闹出人命闹出官司。新人站定之后，主事人唱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时，就会有人按新媳妇的头，让她跟着主事人的指示去“拜”，这里的拜已经简化为站着弯一下腰、点一下头，但是新媳妇由于害羞也许紧张，多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好事的青年就会轮流用手按新媳妇的头，以此完成拜堂。

拜堂一大看点就是交磕头礼。香案上烟雾缭绕、红烛高照，从新娘填箱的嫁妆里拿出一个鲜红的大瓷盆，用筷子一敲，当当响，敲一下唱一下，“张庄的老张姑娘一张老人头！”然后便有人起哄：“快磕！”然后使劲按新媳妇的头。

也有拿一把票子的，主事人便要一张一张地数一下，引来旁人一片赞叹；这里的一把票子，多是十元的，最少的磕头礼大概是两元，那是穷，哪有多少礼钱。

当磕头礼在盆里逐渐多了起来，人群中骚动起来，闹新媳妇的开始蠢蠢欲动，主事人只好安慰道：“别闹别闹，还有很多头没磕！”但是新郎心里有数，此前，主事人已经将磕头礼上的名单给他看了，当唱到老李姐或老韩姐的时候，就是结束，要抓紧跑，只要新郎跑了，闹新媳妇也就没大意思了，一旦两个新人都被围住，那闹的时间就会很长，就混乱，新人的衣服可就面目全非了。

这样的场面一多，闹新人的也积累了经验，有人事先用绳子把新郎的腰困住，由于大家都在关注磕头礼和新娘，也没谁注意，说以当最后的暗号想起“向你后庄的老李姐磕头”时，新郎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于是新郎倒了，新娘倒了，大家压下去……

当所有的人头发凌乱地站起来，该吃大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