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岸云沙
图：来自网络
前一晚我十二点睡觉，二三点钟被门口的可视电话惊醒，电铃狂叫不止，锲而不舍，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生怕女儿被吵醒，赶紧爬起来去开锁，可视镜头里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男人的脸，并不认识。他不说话。我把电话挂掉。
他接着按铃。这次说话了：我是四楼的，没拿卡。居然还有点理直气壮的感觉，连一句抱歉的话没有。楼下大门开了，我回到床上，再也无法睡着。这都是些什么邻居呀。
搬到这个小区里住差不多一年了，我几乎很少与邻居打交道，有时电梯上遇到了，大家基本上面无表情，谁也不会主动向谁问好，不象以前的小区，大家都在一个厂里上班，每天楼上楼下碰到，总会亲亲热热地打招呼。
刚搬来那天，我请同学带孩子一起来吃饭，同学的高跟鞋“嗒嗒”地击打地板，被楼下的邻居找上门来，我正在做饭，没有看到她长得什么样。有一天，电梯坏了，上楼匆忙，我开错了门，楼下的邻居开了门，我向她道歉，她问我是几楼的，是否租住的房子，带着审视的眼光，就象查户口一样，逮住不放，好容易才摆脱了她。怎么租房子就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呢？
好象是刚搬过去时，在楼梯口遇到不知几楼的一个女人，非常年青漂亮，她和我打招呼的方式也很特别，问：你的眼镜是从茂昌眼镜店里买的吗？我也有一副。我说是啊，是啊。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最近一次见到她，与她打招呼，她就象从不认识我一样，非常尴尬地朝我摆了一下手。
好象一楼也是租房的，两个年青人，有一天他们忘了关门，就那样敞了一天的门，我女儿也注意到了，好几次想帮他们关上门，又怕出了什么症状，说不清。第二天，遇到那一楼的小青年，问他昨天是否忘了关门，他矢口否认，我也就不再多说话了。
对门的好象也是租房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老是喜欢把垃圾倒在楼梯上，每次等不到打扫卫生的来，我只好帮他们把散落一地的剩菜收到楼下垃圾桶里去。
有一次说到邻里之间，几乎谁也不认识谁，董说，不如你做点好吃的，送一点给邻居，这样就认识了。其实我也是房客，顶多住个一年半载的，认识不认识又能怎么样呢？这话题说过也就撂下了。
楼上的喜欢放音响，也许在家里卡拉OK，可是有一次，我砸钉子挂东西时，我们的墙就被楼上的邻居砸得嘭嘭响，只好偃旗息鼓。
四楼不知哪一间房里住着一对退休工人，有一天他们在楼下给三轮车打气的时候，我帮了一点忙，这样我就算与他们认识了。每次见了，我们都会打声招呼。
我知道这幢楼上，住着大多是另一个公司的职工，是他们的团购房，也许他们之间会有密切来往。我是租房的，所以被排除在外。人都有排外性，就象人体具有排斥性一样。可以理解。
然而自搬来之后，却没少给楼上的邻居们开了大门，可视电视一响，我就会忍不住去开门，视频里永远没有人，也没有人道谢，可是能够听得到楼下门开的声音。这些人们活得可真是太自我了。
冬天送暖的时候，为了省钱，我没有要暖气，沾了邻居们的光，有一天去储藏室放车子时，听到楼上楼下的邻居在议论交暖气费的事情，说是大部分人都要了暖气，心虚的我头也没敢扭一下就回了家。
好在我就快搬走了，这里以后就只能当成一段回忆了。
不过我会怀念这段安静的日子，怀念深夜里还被人无声地惦记，怀念我的陌生的邻居们。
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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