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峰：心底的思绪

文：陈立峰

风，轻轻地从头顶刮过，给这个炎热的夜，带来丝丝凉意。漫步在林荫道上，踏着月色朦胧的晕光。一个人就这样漫无目标的走着、走着。累了，顺势歇息在林荫处的石凳上。

就这样静静地，听风声拍打树叶的声音，挲挲、挲挲；偶尔的蝉鸣、夜莺的啼叫，使原本静寂的夜也有许少的骚动；不远处响彻的音乐，时而欢快、时而低沉，仿佛在诉说曾经的过往；从衣兜里拿出香烟，翻盖、轻拿，烟在手里拿捏了许久，才缓缓地按下火机的开关，一下、两下，着了，对着烟嘴，猛吸一下，烟的那头，星光一闪一闪，烟雾随着气息，缓缓的吐呐，丝丝烟雾顺着风儿的方向飘洒、飘洒；风未停，雨又至；一场久违的雨，是雨吗？

我仰望着天空，似乎有片刻的迷离。也许是来自天际的眼泪，它落在我的脸上，让灵魂似乎也变得无所依托。我唯有静静坐着，和自己在心里对话，此时无语，胜有音。远山的呼唤，回来吧，我的孩子！那是来自家乡的呼唤；那是来自四十年前的呼唤；那更是来自异乡至亲的呼唤；那更像来自天堂里父亲的呼唤。

在时空转换的频道了，我启动所有的听觉嗅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方位多角度的审视着。所有的徒劳，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丝有别于陌生的熟悉。那么，我所熟悉的是什么？那么迅急，似乎不留痕迹。它远去，然后消失，让人惆怅。曾经无数次的假如，依然没能留住。

五十年前，就像跟屁虫那样，总是跟在父母的身边，独自享受那份无比的快乐；困了，田间地埂、石板山坡，都是称心如意的垂床；夜幕降临，静坐在庭院的石墩上，数着天上的星星，望着皓洁的明月，观北斗七星，遥想嫦娥奔月的景致；看着村庄北边的乔山，延绵起伏，延伸到山的深处，袅袅炊烟顺着山风，飘落在空中，扩散、变淡、直至消失在山的尽头；猪的哼哼、羊的绵绵、牛的吼叫，催着我尽快打草。

四十年前，坐在课桌旁，与理想青梅竹马；放下课本，走出课堂，上山植树，下地刨红薯、收谷子，到工厂，接受工人叔叔的再教育。于是立下一个迷茫的目标，就出发了。蓦然回首，碎落了一地芳华。再聚首，还有二十几天，沧桑的容颜，满头白发凋零无限，深深的印痕爬满面颊；遥想当年的景致，青春年少已被岁月打磨的越发粗糙，满目积淀的沧桑，续写着寒暑春秋；微微弯曲的躯体，走起路来谨小慎微，生怕踩死脚下的一只蚂蚁；同桌的你，已无当年叱咤篮球场的风姿，生活的历练是你成熟无比；曾经的“坏小子”，还是那样风趣，捧腹大笑差点断气。

三十年前，我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腼腆可爱的儿子。多么想携妻带子，去海边踏浪，去山中赏花。可现实是，改革开放，生活在省会城市，似乎有些捉襟见肘，挑灯夜战，为了事业，为了一纸文凭；不会下海，始终在海边静静等候、观望，一晃沦落花甲；为了站稳岗位，从不懈怠，北上京城研修高级教练员的称号，南下深圳结识业内精英，历练自身内功。

多少次的长途奔波，不为赏山阅水，只为业务精通；多少个春夏秋冬，寒暑春来，穿梭在闹市深处，只为生活有所改善；那一段生活，从来没有，琴棋歌画诗酒花，殚精竭虑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有时在不断的问自己，也知道黑夜不可避免地会到来，黑夜不可避免地已经到来，可是，我依然独自静坐，静静地，等待某种久违的温暖。我真的希望，他就像我的灵魂深处曾经的那抹炫丽，可以瞬间照亮整个世界的辉煌。我期待那份熟悉，却发觉到自己在等待中已经渐渐老去。事实上，即便是置身与一个陌生的境地里，我也只能讲一些陈年的话题。或许说着无味听者厌倦，可是，我依然非常努力。

真可谓，多美好的壮年，蓝天丽日，青松如塔。忙完了事业，忙家里，作业一沓又一沓，试卷一张又一张，红道道，黑圈圈，续写人间沧桑，描绘人生历程。小数点，作用大，整数、小数全靠它；坐标系，双曲线，成就人生辉煌。抛物线注定人生历程，除不尽终有轮回，循环节四季变化，谁能抵挡。

家乡父母，家中妻儿，即使三头六臂，只能时时牵挂，一路迤逦，辛酸苦辣。唯一一个信念，生活不会，苦海无涯。曾记否，多少个难眠之夜，梦中再见你，梦醒，无数的泪洒落，怎么还是梦里见到你；借一个祭日，烧一沓冥币，作揖叩拜，长跪不起，哭它个惊天动地，哪怕肝肠寸断，泪干声哑，也难表达心底深处的思绪。

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时光，铺满了我来时的路，那么的清晰。我知道，有时候，遗忘未必是生活最好的解药。那么把时光折叠好放进口袋吧，全部不剩，当做私有财产好了。对于某些时光，更多的时候，即便是痛苦，我们也要学会小心地将它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