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可
大师还乡
当年那个光屁股扣藕的孩子
还乡来了
故乡的纪念馆
大庇下他的墨荷 鹦鹉 竹兰
气吹的大红拱门 飘着彩带的
气球 奉命开放的鲜花
长长的红地毯铺到他的脚前
一千多学生停下课来
仰着脸 客串业余向日葵
鞭炮用方言朗诵着致辞
这些甜嘴的小纸人儿
真讨人喜欢
八个旗袍 托盘端来剪刀
一根红绸等待着被绞断的幸福
他的乡下老哥哥在外围转悠
看着台上的弟弟小二
坦然接受大师的桂冠
被簇拥着 大师款步走向他的
纪念馆
几只麻雀未获准与纸上的鹦鹉见面
绕着纪念馆盘桓了一会 又飞回民间
三八妇女节里的这一个老人
这个为我们单位清理厕所的老人
这个每天骑着三轮车送垃圾
使劲蹬时 瘦小的头一点一点的老人
正弯着腰在墙角垃圾筒边忙活
单位里的女子享受到了节日福利
这一个农妇身份的人却很漠然
就像爱鸟周
往往只是鹰、八哥、鹦鹉、喜鹊的节日
不包括纺织娘、蜜蜂、蠓虫等一切更小的翅膀
她的枯手平静地伸向垃圾
脏兮兮的三轮车在一边平静地等着
装满垃圾的车子缓缓起动
那颗瘦小的头颅又开始一点 一点
让我想起黎明前拉着车走过街头的驴子
一只以爬动证明还活着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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