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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解了猴的童年和渐去渐远的蝉声

文:春煦文苑

图:部分来自网络

 “露涤清音远,风吹数叶齐。声声似相接,各在一枝栖。”薛涛这首咏蝉诗,一下唤醒了我早已沉睡的童年。

站着,醒着,似梦,非梦,可分明不知不觉中实现了人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穿越:夏天,夕阳,裤头,背心,手电,竹竿,瓶子,我们向着树林茂密处,呼朋引伴,高声呼喊:“摸解了猴去啦!” 是呀,在丰县,农村孩子的童年,谁没有摸解了猴的经历?哪一个不是在不绝于耳的蝉声相伴中度过兴奋快活的夏天?

那时候乡村的树真多,房前屋后,渠畔沟头,布满大大小小各种类型的树。“摸解了猴”最初的叫法应该源于科技的落后和生活条件的差,今天再说“摸解了猴”实在是名不符实。

那时候,手电都很少,在黑夜里当然只能摸;那时,说“摸解了猴”也许还有另一层含义,因为树木多,生态环境好,蝉的幼虫比较多,随便一摸就能抓到好多,说摸更有生活气息。

想想童年摸解了猴实在痴迷的可笑,太阳还很高,就催着大人赶快烧汤(乡村里习惯把吃晚饭说成喝汤,在老家欢口至今依然习惯这样说),锅底一住火,就心急火燎地开吃,狼吞虎咽吃几口,有时伙伴喊得早,拿个馍馍就跟兴高采烈地走了。

夕阳还在西天,红霞满天,这时解了猴一般还不出洞,我们便开始第一摸:挖窟窿。挖窟窿是个技术活,一是能慧眼识“洞”。

夏天是昆虫的活跃期,地上遍布大小不一的洞,蚂蚁洞,土蜂洞,表面上与解了猴洞,没有多大差别,细致观察还是有区别的,解了猴的洞口,明显边缘很薄,当然,区别的最好方法是用指甲盖抠一下,轻轻一抠,突然洞口变大,有时解了猴正在窥视洞口外的世界,这种情况最理想,手到擒来。

但是,较多的时候,洞口变大了,却没有解了猴。二是要擅长瓮中捉“鳖”。洞口变大了,又土质新鲜,一般都有解了猴,这时切不可心急莽撞,先把一根手指轻慢地向洞中探,这时,解了猴就伸出前爪,抓住你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就把它带上来啦。

尽管被它抓得手疼,这疼痛与捕捉的欣喜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有时候,心急下手狠快,一下触碰到解了猴,它会突然藏匿,手触摸解了猴的惊喜,还未褪去,它却逃得无影无踪,犹如“煮熟的鸭子飞了”,怎么说也心有不甘。

于是,大动干戈,围绕洞口挖起来,大多时候还是可以捉到它,也有费尽力气,却怎么也找不到,满怀遗憾悻悻地走去,时至今天,仍旧在思索:难道解了猴也有“狡兔三窟”?不然,哪里去了?

夜幕降临。在我们的急切的盼望中,天终于黑下来。解了猴“头配(辈)”出洞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看吧,黑影中到处是脚步匆匆的人们,为了抢占先机似乎在给时间赛跑。

那时候,因为很少使用化肥农药,土壤污染少,人们捕捉的工具落后,解了猴是真多,有时,一棵树树上摸几个很平常,一棵树摸十几个也不是很稀罕,因此,常常惊喜连连。

那时才是真正的馍解了猴,伸开十个指头不停的上下模索,手指触碰到的那一刻,仿佛摸奖抓到了头彩,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反反复复中模到解了猴的欣喜和模到其他东西的惊恐相伴而生。

那时候,夜晚活动的生物特别多,树上的有“精各郎(丰县方言,一种蓝绿色甲虫)”、“老牛(丰县方言,一种黑色大甲虫)”、“纺棉精(丰县方言,一种小银灰色甲虫)”、小青蛙,这些东西一旦摸在手里恶心与惊恐油然而生。“精各郎”气味难闻,“纺棉精”口吐粘液,小青蛙洒尿,“老牛”咬手,一旦被它的前面大刀样的喙钳住,不仅仅是惊恐,还有难以忍受的疼痛。

脚下更要留心,最可怕的当然是蛇,它和人类一样也想尝尝鲜,它们常常盘踞在树下,把解了猴作为美食。一不注意,踩到蛇可不是玩的,虽然,我们丰县很少有毒蛇,但是蛇是大多数人畏惧的生物。在兴致勃勃的捕捉过程中,如果踩到蛇或者看到蛇,那怕解了猴再多,多数人选择的是放弃,在惊恐万状中落荒而逃。

当然,在树旁地面上的癞蛤蟆、刺猬等,也不是无聊的看客,它们也想在这个美丽的夏夜分得一杯羹,眼巴巴地盯着地面和树根,在急匆匆的捕捉中也常常碰到它们,虽然它们不咬人,可实在恶心人。经常摸解了猴的小伙伴对这一切一定有深切的感受和体会。

无法具体地说出解了猴是那一年减少的,但是这个过程大家都能体会到。树少了,解了猴少了,可是捕捉的工具却不断更新换代,最初是两节干电池的手电筒,后来变成三节、四节的,再后来是矿工下井用的头灯,身后背着笨重的蓄电瓶,这矿灯亮度大,用得时间也长。

随着科技的发展,充电灯一枝独秀抢占了捕捉解了猴的市场,样式在更新,功能在提升,亮度在加强,重量却在变轻,更加小巧玲珑,便于携带。经济搞活了,种地终于不再是农民的唯一,农村闲人也越来越多。工具更加先进,捕捉的队伍逐年变大,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市场对解了猴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于是解了猴锐减,今天,好多捕捉者不禁感慨道:逮解了猴的人比解了猴还多!解了猴要绝后了!

 真可怕,这样吃下去,逮下去,真的会把解了猴逮净!好在有经济头脑的人发明了“种解了猴”,不然我们真会彻底与解了猴告别了。

尽管如此,可供我们摸的解了猴却越来越少了,夏天那一声声悠长的蝉鸣也越来越少了,童年和蝉声渐去渐远,可那份兴奋的记忆,童年那欢快的夏夜,摸解了猴的种种感触,却不曾远去,依然质感的留存,在记忆深处葱茏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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