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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纪事:大姐的手又黑又糙

文:张景云

图:来自网络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好好保养自己的手,因为,一年两季的庄稼需要我去施肥、浇水、剔苗、收割。

记得有一年,去村里的一位大婶家借农具,她和几个小镇上的亲戚在打老牌,说让我帮着打几把,她出去一会办点事。当我坐在桌前伸出手去摸牌时,才发现我的手又糙又黑,因为我刚刚从地里归来,再看看周围那些女人的手,纤细白嫩,我当时都不好意思伸出手来,顿觉自惭形秽,那几分钟,让我觉得过了几个小时。

农村的孩子,从小就跟着父母在地里干活劳作,骨头还没长成,就因为用力而使手指关节变得又粗又大,因此,手自然不像城里人的手那样,水葱似的柔美。

其实,我的手,比起大姐的手来,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呢。

大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跟着父亲像男劳力一样干活,。印象最深的是,大姐割黄豆,从来不戴手套,那手被豆角扎得裂了一道道血口子,每天都在流血,像小孩的嘴,手背又黑又糙,像老树皮干巴巴的,可姐姐从来不喊疼。印象中,大姐从小到大,她的手都像父亲的手一样粗糙,一样有劲,像铁钳。

大姐用她粗糙的手,给我们做鞋,做棉衣,给我们做饭,给我们洗衣服,小时候曾经不懂事,对着大姐又黑又糙的手喊“看你的手,那么脏,做的饭咋吃啊?”大姐只是笑笑,摊开手说:“我洗好几遍了,用胰子洗的,你看,不掉灰。”

别看大姐的手很粗糙,但她的手很巧,她做的烙馍馍是我童年时最心仪的美味。儿时,烙馍馍是平素里的主食,每次都会做很多,记忆里,很多次一大清早,满院子都是烙馍馍的清香,奶奶负责烧鏊子,大姐负责滕制,伴着袅袅炊烟,温暖十足,充盈了浅浅的日子。

大姐做的烙馍馍挺薄,中心有点糊黄,搁置一会,脆脆的,十足的麦香味,而这种味道一直萦绕身旁,回味不尽。记忆中,我一次有时能吃上四五个,卷上大葱,抹点母亲晒制的豆瓣酱,那味道咸香适中,伴着少辣的葱香,开胃的很。

每次看着我那副馋馋的吃相,大姐总是在一旁,满足的笑着喊着,“慢慢吃,别噎着,有的是。”

大姐结婚那年,半夜里起来赶火车去丰县老家,我躺在被窝里听大姐和父母告别,知道大姐嫁到老家,这一去不知啥时能回来,心一酸,偷偷蒙着被子掉眼泪。

大姐听到我的抽泣声,过来掀开被子,把手伸进被窝里,握着我的手说:“妹妹,别哭,大姐过两年就回来看你,好好上学,争取考上大学……”她的手摩挲着我的手,像锉,扎得我心疼,可是,大姐抽出双手的那一刻,感觉心失去了温暖,被掏空了一般……

大姐的手,流露着朴实无华的暖,无私无尽的爱。这份厚重倾注一路,相陪左右,赋予童年一芬芳回忆,引领着一次次去回温。

大姐走后,每次和父母去地里干活,看到父亲的手,就想起大姐的手,那么像,对了,父亲的手,和奶奶的手原来都一样,像锉,像老松树皮,像钳子。而我的手,比起他们的手来,真是漂亮多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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