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丰后人
图:来自网络
古人常有重阳登高的习俗,而我却喜爱逢年过节回到家乡爬山过瘾。一则是长年在外忙忙碌碌难得空闲;二则是登上老家的最高山峰,而后站在山顶上,方圆几十里地可以一览无余。
遗憾的是,今年春节,因为国人都知道的原因,即使回到老家,也只得封村宅家,便把20多年前回家登山的经历叙述如下,也算是游子思乡的一种寄托吧。
那是一个记忆尤深的大年三十,连续几天阴雨不断,早已把地处两山之间峡谷地段的老家乡村,笼罩得朦朦胧胧。吃罢中饭,我推辞了家务活,二话没说,便撑起雨伞、拉着刚过十岁的小儿上路了。
沿着屋后村庄小道走去,随处可见红瓦白墙的楼房,原先的草棚泥屋已经荡然无存,家乡长辈们传说中的“万户萧疏鬼唱歌”的七家坞自然村,如今成了六畜兴旺、经济活跃、生态平衡的景秀山庄。心想:如果有识之士来此发休闲度假村该多好哇。
村庄的后头有一个名叫桃树坞的水库,这是1958年大跃进年代“五星公社”建造的第一个水库,拾步走在水库的大坝上,心情很是开朗,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家乡群众与天斗、与地斗的轰轰烈烈修水库的场面,我们由衷地惊叹集体的力量。
想起每当春夏之交,我们去桃树坞岭山里干农活的时候,一眼望去,桃花灼灼,姹紫嫣红,那倒影在碧绿水库里的倩影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正应了一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虽然乡亲们生活里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儿发生,但桃花依旧笑春风。
走过库尾,便是村上林场的空房,上山下乡的知青们走了,可当年他们辛勤劳动场面、青春亮丽的倩影似乎还在山谷中荡漾。放眼漫山遍野,在被一位省委领导多次称赞的老支书带领下,那时种下的杉木已大都超过了碗口般粗,正是这片郁郁葱葱的杉木,为家乡跨进全镇乃至全县的富裕村立下了汗马功劳。
再过林场,才可算是登山的真正开始。年关人稀,山谷中只有春雨的沙沙声时时入耳。在狭窄的山路上,与小儿也成并肩步行已不可能,只得一前一后借伞攀扶前进。这时雨越下越大,穿梭在茂密的林间,也感受到豆大的雨点。
衣袖湿了,头颈上也时时感觉湿雨的寒意,儿子转而流露过马上回家的想法,但我坚持不同意,一年365天难得“偷闲”,何况过年登高的心愿蕴藏也久,往年只要有机会总是那样的执着,而今同样要有不到山顶非好汉的决心。
想起小时候,老父亲也常常带着我攀登这条山岭,每当我在打退堂鼓的时候,他一再鼓励“男子汉是不应该被困难吓倒的”于是,我使劲地推扶着儿子攀树登石,一步一步地向山顶逼近。
“到了,到了”,儿子高兴地在山顶端蹦起来,山风寒雨怎么也阻挡不了他的高兴劲。驻足山峰上,方圆故土尽收眼底:抬头远望,山那边的乡镇那如火如荼的开发性生产,已经把黄色的大地装扮出行行绿意,新近修缮的一条水泥公路如同白色的飘带系传着新农村的命脉;再回头眺望熟悉的家乡,由特区星火带来的希望,已经展现在国道线的两旁,并不断延伸。
忽然,儿子指着山腰上的一个山洞问我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为解决老家一带年年旱灾而开通的引水洞渠,据了解这是全县目前最长的一个隧洞,正当全县人民欢庆长风水利水电工程竣工的余音未绝之际,从千家排水库引水至家乡的生命通道终于打通!我们一路小跑下山,来到了这个刚刚完工的“南干隧洞”,欢呼声久久地在洞中回荡……
下得家乡的十八峰山,已是临近傍晚,左右邻舍的屋顶大部分停止了炊烟,取而代之的是号召过年的连片鞭炮在半空中作响,我们顾不及登山时摔痛的手脚以及湿透的衣裤,齐声高喊“过年啦!”
这真是——
少时读书不努力,
年长城市做工去。
而今老家村封闭,
待到花开山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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