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迅翎
图:来自网络
沛县大沙河岸边有一片桑葚林。每当春风拂动,春雨飘洒,光秃秃的桑树开始发芽,萌动,抽绿。
清明过后,正是桑葚成熟的时候。那绿意盎然的桑树枝头挂,满了针尖一般大小的桑葚,多像一颗颗红宝石啊,闪闪发光,把我们的脸蛋映衬得红彤彤的。
我家住在大沙河岸边,无风三尺沙,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不毛之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绿大沙河岸,绿树成荫,瓜果飘香。沙河人最喜欢是养蚕种桑。
我依稀还记得母亲将蚕子放在布袋,藏在裤腰间,暖一周,蚕子变成了幼虫,撒在竹箔上。父亲从桑林里摘些桑叶,用剪刀剪碎,撒在竹箔上。一夜间,春蚕吃桑叶,沙沙作响。这是最美妙的声音,这声音寄托着全家人的期盼。
每当放学回家,和村里二戏、方成、二牛,几个小伙伴,赤溜溜爬到桑树上。那墨绿的桑叶,肥肥大大的,把我们遮挡的严严实实。我们躲在桑叶里,就像在地面上捉迷藏,惬意、舒适、好玩极了。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家乡还十分贫困,吃不饱,常常闹饥荒,我们就靠挖野菜充荒,桑葚在当时来,是我们最爱吃的。含在嘴里,酸中带甜,甜中有酸,再吃也吃不够。
桑葚,红中带黑,黑乎乎的,我们几个调皮鬼,有时把桑葚作为弹弓打仗。你砸我,我砸你,砸到脸上,脸上立刻变黑。白一块,黑一块,粉墨登场,不须化妆。
吃不完,我们把它装在口袋里带回家,让兄妹尝,给爸妈吃。桑葚易染色,掏出桑葚,口袋全染黑了。带给爸妈吃,本来是好意。爸爸一见,衣服、口袋染黑,书包也染黑,这种黑色染上去,不易洗净。这时,挨爸妈一顿臭骂。
几十年过去了,眼下,在微山湖大堤上长满了桑树,形成了桑树林。不过,这种桑树上,结出的桑葚不是紫黑色,是一种白色的,叫白桑葚,大家称呼它“白马王子”。
什么时候,故乡的树,大沙河岸桑林,红中带黑,黑乎乎的桑葚与我不辞而别呢?如故乡的熟人,老了,去了。我想,即使老了,去了,但习惯的侧耳倾听来自乡村四野或树梢上春晨的生机新绿,夏夜的蛙声清凉,永远流淌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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