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中芹
图:来自网络
我家楼上的一个邻居,其小孩子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些幼小的蚕宝宝,每天总是听到她闹着父母去采桑叶,她爸爸寻遍了小区所有地方,在一个偏僻处,发现了有一棵很小的桑树,而采摘的桑叶,很难养活那么多可怜的蚕宝宝。
前几日,这位小姑娘见了我的小孙子,问其是否喜爱养蚕,小孙子连声讲喜爱,于是这位小姐姐就从她家拿来大约五六十条小蚕,交给了小孙子。
喂养这些蚕,采摘桑叶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经过打听,在离我家不远的一所大学校园里,有几棵桑树,于是,我每隔几天便去那里采摘桑叶。
这棵桑树位于一栋教工家属楼后面,桑叶嫩绿肥大,那些小桑葚已经一串串的,像珍珠一样掛满了枝头,此时,已进入初夏,桑葚有的已经由绿变成白色,过不了多日,这些桑葚就要成熟而变为紫红色,此时,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少年时期关于桑葚的有趣故事。
在我居住的皖北小镇南边,约六里多路有一条大沙河,沿河两岸种植了很多桑树,每逄开春,桑树枝条冒出新芽,鲜嫩的芽儿给人以清爽干净之美。到了春夏之交,桑树开始结果,其果实小小巧巧的,仿佛是缀在绿叶间的粒粒纽扣,又好似藏在树叶间的小星星,讨巧美好,煞是喜人。
初长出的桑葚,颜色涩青,果实坚固,像穿着一件紧身的外衣,再往后,随着气温一天升高,桑果由青变黄,变红,那红并不是整齐划一,地道的红,有的是微红,有的是鲜红,有的是深红。
熟透后就变成黑亮黑亮的紫红,一颗颗掛滿枝头,向下低垂着,光鲜晃眼,馋得人直流口水,也引得鸟雀们捷足先登,在枝头欢蹦跳跃,一边啄食着成熟的桑葚,一边卖弄着清脆的歌喉,奏出婉转的曲子。
记得第一次吃桑葚,是在我上小学四年级时,大约在麦收前,每天都有一些小孩或者农妇,挎着篮子,将熟透了的桑葚,来到学校门口叫卖,二,三分钱就能给你抓上一捧。
新摘的桑葚,紫红紫红的,放进嘴里,轻轻咬下发出微小的“吱吱″声响,一股清甜顿时从舌尖漫溢开来,吃得嘴巴被桑汁染成紫褐色,手也弄得灰不溜秋的,有时候顾不及洗手,上课了,用手翻开书本,以至把课本也搞得脏兮兮的。
经打听,这些卖桑葚的大都来自沙河两岸。于是我便约了几个小伙伴,利用星期天,去了沙河南岸一个叫唐庄的村子去摘桑葚。
到了村头,只见沿河两岸种植了大片桑树,这些桑树,没有杨柳的招摇,没有槐树的芬芳,也没有桐树的高调,更不像桃树,杏树,柿子树那样受到人们的青睐,但是它也有独特的功能:叶子可以养蚕,果实可以食用,而树杈经过修整调理,可以制作农村常用的杈子。
我们几个小伙伴,沿着树林,用手将熟透的桑葚摘下放进嘴里,一口一把,嚼得津津有味。那时候,桑树林无人看护,你尽管可以吃个够,个子小够不到的,干脆就爬了上去,摘着吃着。
此时,若有大人看见,便会叮嘱几句,小心点,别摔着了。另外他还要提醒,摘桑葚千万不要把枝条折断。当我们吃个够以后,还又摘了一些把衣服口袋装得满满的带回家里。然而为此事还受到了父母的责斥。
在当时那个年代,农村里收割小麦后,基本上都是运进场里,用牲口托着石磙碾压脱粒,每当碾过几遍后,社员们就要手持木杈,把麦杆进行挑翻,这种杈子就是用小桑树,经过修整调理而成。
后来,农村逐步实行了机械化,小麦脱粒不再用打场碾压,因此,这种桑木杈子,也逐渐被淘汰了,由此,农村里种植的桑树也越来越少。
桑葚也是富有故事的,至今听老人讲过的“桑葚异器”,仍令我印象深刻。故事说的是东汉末年,蔡顺家穷,但对母报孝。桑葚下来时,他把熟透的桑葚放在一个篮子里给母亲吃,不熟的放在另一个篮子里自己吃。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古二十四孝里的故事,没想到桑葚居然成为孝道的一个载体,一个符号,一个民族文化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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