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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我和路遥梦中相遇

文:南丰后人

图:来自网络

前不久,国家表彰了100名为改革开放作出杰出贡献的个人,其中已故作家“路遥”的名字赫然在列,这是一个大国对一个写作者的极大肯定。

路遥是一位与共和国同龄的乡土作家,大半辈子都生活在陕北农村,那里的一草一木、爱恨情仇都嵌进了他的骨髓。早在1982年,他就用神来之笔写出了中篇小说《人生》,那个时候,我也中学毕业,在老家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四年之久。

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里,我的内心常常默念着著名作家柳青的一段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不谋而合的是,西北的农村青年路遥也是在柳青这段话激励下,挑灯夜战、含辛茹苦、不屈不挠地完成了《人生》这部小说的。

小说以细腻的笔墨描写了改革开放初期,高中毕业生高加林回到土地又离开土地,再离开土地,再回到土地这样人生的变化过程,主人公高加林同农村姑娘刘巧珍、城市姑娘黄亚萍之间的感情纠葛构成了故事发展的脉络,是千千万万农村知识青年的缩影。

其时,我也正处在人生的苦闷期和艰难的选择期,城乡差别的烙印时时刻刻呈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文明与愚昧、先进与落后、浪漫与淳朴、复杂与纯洁、自信与自卑等等。

读着《人生》,仿佛就是自己的命运的翻版,在这人生的岔道口上,是沉沦?还是奋起直追?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挣扎煎熬,我终于明白: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我要像路遥一样,拿起手中的笔,写下自己的酸甜苦辣,为今后成为社会有用的人而努力!

于是,在与父老乡亲们一起修理家乡地球的日子里,我始终没有放下自己手中的笔,那春天的蛙叫、夏天的蝉鸣、秋收的喜悦、冬季的飞雪,以及自己的悲欢离合,所思、所见、所感,都留在了我随身带的小本本上,并自称为“随笔”。

几年下来,虽然农事繁杂劳累困苦,但我足足写下了近百册随笔。那些年里,夜晚床前挂一盏煤油灯,就靠在床上看书,早晨醒来,鼻腔就如烟囱那般;劳动之余,在边屋里摊上一块木板看书、写字,那就是我的天地。

记得1984年夏天,我和家乡粮农挑一担担稻谷到粮站出售,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轮到过磅。眼前的情景使我产生了强烈的愿望:一定要把这种现象反映出来。于是我写出稿子向上级新闻单位连连发稿。

没过几天县报和电台就刊播了我的来信《请为农民解决卖粮难》,县里迅速派出同志下来了解情况,很快转变了当地粮站的工作作风。后来《农民日报》等大报也刊出我的稿子,当时别提我有多激动了,我第一次感到了写作的分量。

这之后,通过文化考试,我有幸被县里招聘为乡干部,这对我的业余写作有了更广阔的天地。每当上级的记者下乡采访时,我常常尾随其后,向他们提供新闻源,学习他们的采访技巧,偶尔与他们合作,“大名”也不时地跟着挂上了。

我还结合自身的工作,跑上跑下采访,寄出稿件之后,就像等待临产的新生儿,在广播下听,在邮电局门口等,一旦变成铅字,自己就兴奋得手舞足蹈。

在乡下工作,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茶杯牙刷等生活用品可以不带,但笔和笔记本是定要随身携带的,茶余饭后,总要到群众中去走一走。

1992年,我听说浙西球川集镇上有一座宋元风格的民宅“球川三十六天井”严重受损,当即到现场踏看,之后三番五次地深入调查采访,终于写出了《救救球川三十六天井》以及《三十六天井传说》的连载纪实文学,有关报纸刊出后,引起了各级政府部门的重视,并加以保护和维修,如今,球川三十六天井已被列入省级文保单位。

这期间,我了解到,作家路遥经过多年的写作远征,流汗、流血,甚至用他整个生命完成了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我更要以他的创作精神为榜样,孜孜不倦地在写作的道路前行。几十年来,我写作的文章在地市级以上报刊电台刊播数百篇,还获得过新华社好稿奖,入选并出版省以上书籍十多册。

路遥的一生如同他在作品中所写:“没有哪代人的青春是平凡的,亦没有哪代人的生命是虚度的。”看来,我的一生,再也不能与写作梦脱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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