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秋忙时

刘朝霞

金秋十月，地里的庄稼成熟了。经过春季的生发，夏季的旺长，在这秋天里，它们基本上已停止了生命的延伸，在地里等着主人的随时收割。

看，地里的玉米等不急了，它的叶在风的助力下，发出嘶哑的咆哮。一风吹来，它的杆叶上已没有多少重量，再让它站的那么挺立，端直。它随风摇晃着，像要倒下的样子。只是，被粗又密深的根牵拉着，才得以不被吹倒。它杆上的玉米棒棒，被层层的皮包裹着蜷缩在里面，皮松玉米干。杆和叶整个黄了，干了，手一碰，丝丝拉拉利刃般扎手。庄稼汉人正要抢收时，下了一场雨，才使得它在地里多长了一段时间。

果树上的苹果在枝干上高高低低，大大小小不均的挂着，被主人卸了套袋正在上色。向阳光的一面，有的色已上的红朴朴的，个大喜人。有的还正在吸收着光照，刚卸了袋的苹果，水嫩嫩的。它的叶子已经在一片一片的掉落，没有了夏时的绿。今年由于春季的寒流影响，本该繁茂的苹果，落的稀疏。庄稼汉人没有外来收入，就把一年的赌注全压在家里这几亩地上。有的靠种玉米卖了换钱来供一家人的开销，有的靠栽果树卖果子养家糊口。若风调雨顺，今年秋天定是丰收年。若天作怪，庄稼汉人的日子可就苦了，一年的庄稼就欠收了。

地里种的油籽荏不能再等了。它小而纤细的枝干上长着一个个小壳，小小的荏籽三至五个长在这一个个小壳里。雨水广，光照好时，一个壳里可以长五颗荏籽，而且籽饱出油率高。若天干早，一个壳只长三四个小荏籽，出油率又低。我的老家，地不是水浇，庄稼汉人只能靠天吃饭。这样的日子，跟赌博一样，在地里种下的是宝，他们就把这一年的赌注，全压在地里种庄稼这块宝上，随季节在地里忙，把庄稼侍弄。看天看庄稼的长势，小心翼翼。当庄稼长势好时，庄稼汉人脸上笑开了花。

家里的这一片片庄稼地，他们当健身场所，当观光赏景之地，来来回回，转了又转，看了又看，锄草，施肥，如照顾婴儿般心细。

今年的庄稼，总的来说长势可以。苹果虽然受了春寒的影响，个稀了，却大了。有的像碗大，一个八九两的重量。个小的也比往年大了些。其他的庄稼不用一一细说，都还差不多。

不管咋样，种到地里的庄稼，好与不好都得收。它是庄稼汉人一年的心血，更是他们生存的口粮。长势好了多收，长势不好少收些。

你看，各家的庄稼地里，都有人的身影和声音，他们有的收高梁，有的扒玉米，有的刨土豆……。为了这几亩庄稼，大家齐心协力，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的秋忙着。忙中不忘讲些有趣的段子，乐一乐。她们一起农忙扒的扒，挖的挖，拉的拉，人声，庄稼叶的碰撞声，蹦蹦车的开动声，还有鸟儿飞过时的叽喳声。各种声音在田间回荡，场面暖心，融洽。

有的人说"收秋不忙收麦忙"，其实收麦秋收一样忙，都抢时间收。麦和秋同样怕连阴雨。任何一样庄稼都马虎不得，只要黄了就收。收到家里，放到粮仓里才算粮。长到地里，还是在水中照着，人心里不踏实。

不种庄稼的人说，庄稼汉人把庄稼的籽埋到土里就闲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庄稼汉人从来年的开春后，在庄稼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直忙到庄稼颗粒归仓，才算结束。在寒冬腊月到正月十五前的这段时间里，才可伸长腿，在热炕上暖暖的被窝里享受短暂的悠闲时光。像冬眠的动物一样，为来年储备能量，攒足劲。这也算是庄稼人给自己的软福利，实惠的无薪休假。

编辑：家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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