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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槛上的年 | 边城

不忘记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个体,

不忘记他们作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原题:《门槛上的年》

作者:边城

一转眼就又来到这新年的门口。在年的门槛上,每个人都有回望的冲动,有面对未来的憧憬。静下来,想一想,想想过去的这一年,有多少收获、遗憾,人在干,天在看,苍穹在评判;想想即将到来的新一年,我们又要怎样出发?要奔向哪里?同行的人又是谁?

可以想见,这个大时代中的一年,在这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城市,我们这些万千普通人的命运,一样会顽强地指向未来,不管走得多难,总是在努力争先,不管路有多远,总会给自己又一次出发的理由。

就像岁末的这个早晨,那个在地铁口摆摊卖手机贴膜跺着脚取暖的年轻人,那个等公交车的满脸焦急的公司小白领,那个早早就开门营业睡意未消的小店主,那对在路边摊忙着做煎饼热气腾腾的小夫妻,那个岗亭里满脸倦意打哈欠准备交接班的小警察……

在巨大的城市时空,在穿梭的车流、拥挤的人群中,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像一粒粒微尘,浮动在每个角落。但正是在这些普通人碎屑的日常、平凡的梦想和无限的可能中,一个时代的活力像花一样绽放。每一个清晨和晚暮,每一次日头的东升西落,没有这些属于普通人的人生变奏,怎么会有这大时代雄浑的命运交响?没有这些属于芸芸众生的汗水泪水血水,怎么会有这激荡澎湃的时代潮音?

我们的警队,何尝不也是由一个个普通人组成的,他们可能是你的邻居,可能住在你的隔壁楼上楼下,是你低头抬头就能见到的熟悉的陌生人,是你朋友的朋友,甚或是你的亲人故交,他们同样有酸甜苦辣、家长里短,有人生的烦恼和困惑,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和温馨,有对职业的专注和坚守,有克服不了属于人性的脆弱和胆怯,有摆脱不了的亚健康和职业病……但他们又都是普通人中的不普通者,很多时候,他们做不到像普通人那样,想陪爱人看一场电影随时都能抽得开时间,想有一个完整的假期怎么说都不算天方夜谭。他们的手机得24小时开着,关机是违反纪律。他们穿不穿那身制服,别人有危难了都绝不允许袖手旁观。如果你的朋友中有当警察的,跟他聚会你会很扫兴,不管碰到多大的喜事,当班前他不能喝酒,吃不到半顿有突击任务,立马走人,如果当天他请客的话连单都可能丢给你了……

这就是警察这个职业的特殊和无奈。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凡是与他人关系越大的职业就越痛苦、越煎熬、越担负着道义的力量,医生、教师、警察,等等。一个人对自己负责已经很难,对自己以外的公众负责更是难上加难。我的一个刑警老友,曾因破大案叱咤风云,但一年前,无明显原因开始出现轻微的头痛、头昏、睡眠差、心悸、胸闷、周身不适,有时疼痛,大多数时间有“虫爬蚁走”之感,好似有一群看不见摸不着的“小蚂蚁”一会儿在骨头里面,一会儿在皮肤表面,爬到哪儿,哪里不舒服,于是每天心情烦躁,做什么事也打不起精神来,他不甘心被“蚂蚁”打倒,曾多次到医院看病,检查也做了不少,但一直没能解决问题。他说,有时恨不得一死了之,可又觉得对不起老婆和孩子。

警队的生活中充满着矛盾和压力,身在其中的每个人都可能在某一时刻出现精神心理的危机,极度的紧张、焦虑、抑郁、恐惧、孤独,都有可能使人陷入窘境、困境和绝境。心理学家讲,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由自身和环境进行双重塑造的,都有着自己和环境的倒影。命运的出路在于能否找回自己的根基,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工作,事业,恋爱,婚姻,家庭,爱好,信仰……一切的一切存在的价值就是让生活更好,倘若其中任何一项不能增益幸福生活,或给生活带来困扰甚至伤痛,那都需要做出改变和调整,自己来拯救自己。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来对公众负责?

事实上,我们在努力照顾好自己的过程中,也会滋养很多生命、帮助很多人,这如同资本流动的过程中也给很多人提供了工作机会以养家糊口一样。套用亚当·斯密经济学的原理:每个人都努力地照顾自己,最大化自己的产出,他这样做,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无意之中促进了公共利益。

当下有一种说法叫喂养灵魂。但对于现在的许多人来说,灵魂又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似乎已被夹藏在发黄的书卷里了,极少去想想自己灵魂的处境怎样。荣格说,若你找不到灵魂,灵魂得不到给养,你将会陷入空虚的恐惧,而这恐惧将挥舞长鞭,驱使你绝望盲目地追求空洞的世事。而我们应该庆幸的是,在这个时代,在我们奔向幸福的长跑中,对于成功、对于生活、对于未来,我们拥有了更丰富的感知和选择的维度,对于梦想、对于命运、对于爱,我们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切实的追求。

捷克作家伏契克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面貌、渴求和希望,最微不足道者所受的痛苦也并不少于名垂千古的伟人,所以,请不要忘记他们。作为一本属于警队的内刊,我们所做的,就是一直努力让自己跟上这支队伍的步伐和脉动。但我们无意于宏大叙事,我们更在乎的是这支警队里,那一个个普通个体命运的丰富和复杂,更迭和转换。我们讲述真实的警察故事,我们不忘记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个体,不忘记他们作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不忘记他们为这个职业的尊严、声誉所做出的坚守和付出,我们想通过一个个有温度、有韧力的方块字,来结构和传递这支刚性群体独特的人文情怀。正是这种情怀,一直在照亮着我们的笔尖、我们的瞳孔、我们的脸庞,我们的前路,也照亮了无数或大或小或温情或感伤的故事。这些故事组成了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也正是警队的故事。

一年又一年,每到岁末年终,我们就像春耕秋收的老农,坐在田垄地头,期待每一个人能从这一个个故事出发,溯源而上,能够感受到一个群体的价值追求,期待曾经对我们有微词有怨怼的人能够理解,理解的人能够支持,支持的人能够加入,和警队一起成长。一本警队内刊的使命,正在于此吧!

时间顺流而下之时,唯愿我们每个人都能逆流而上,以蓬勃生动的梦想、单纯而有质地的活法,又一次接受这个时代的所有美好和馈赠。

文由心生,意随境至。本丛书内容包含数百篇描写公安工作和警察生活的散文、纪实作品。这些作品无不取材于真实的警队生活,从着装戴帽的细节到披星戴月的点滴,从千里缉凶的征途到高厚等身的案卷,每一个字符都饱含真情,每一个词句都真切可感,每一幕画面都真实动人。或以涓涓细笔畅叙从警生涯、或以幽幽行文追忆峥嵘岁月、或以踏实苦干诠释当下使命、或以满腹豪情漫谈壮阔理想,讲故事、写担当、谈心得、抒情怀,色彩斑斓地组成了一幅特区警队赤诚忠心、保国为民的群体塑像图,写出了民警对公安事业的无限忠诚和朴素情怀,充分展示了新形势下特区警队的人文素养和精神追求。

特区警队,燃烧激情,平安深圳,我的梦想。可以说,《我的平安梦》一书记录、承载着深圳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光荣和梦想。特区梦想,深圳警队一路护航;平安鹏城,深圳警队一路守候。

〖 编选 〗深圳市公安局  深圳市作家协会   

〖 编选者 〗王瑞平  李洪波  江云飞  于爱成

〖 出版 〗南方出版传媒  花城出版社 2016年5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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