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代做官,经典中的经典——京剧《徐九经升官记》里有一段很出彩的戏词“做官难”:
当官难、难当官,徐九经做了一个受气官。
啊一个窝囊官,自幼读书我为做官,
文章满腹,我得意洋洋、洋洋得意,
进京考大官,又谁知才高八斗我难做官,
......
官……我劝世人莫做官、莫做官!
这几句戏词唱出了在古代做官、犹其是想做个好官司多么不容易。但是,身在社会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要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一穷二白的学子们除了入仕,难道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一介书生除了要经受寂寞的十年寒窗苦读,再到万人过独木桥的科考博弈、金榜题名,好不容易拿到进入官场的门票了,你也别以为就能麻雀变凤凰,从此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了,那只是没做过官的百姓们很天真的想法罢了。
比如,盛唐时期有“七绝圣手”之美誉的诗人王昌龄可谓死得冤枉——几经沉浮,只因诗才与名气太大,居然被同僚妒忌杀害。这里只想说,在古代,要想下场好,远离官场!
再说王昌龄周围的几个好友:李白、高适、王维、王之涣、岑参......这几个诗人也是非常杰出的多产诗人,他们的作品各具千秋,在唐代共计二千余名的诗人中脱颖而出,在历史的长河中皆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不仅才华出众,佳作连篇,更是拥有一腔赤胆忠心的爱国豪情。但是在追逐仕途的过程中,这些个好哥们,除了一心力求在沙场建功的高适在经历过四处流浪、才在年过半百后终于觅得上位时机,成功从屌丝逆袭外,其它几个都呵呵。
比如,当官当到一半,因文字被贬坐牢流离,跟皇室贵族有关系的李白;
遭人诬陷诽谤、看破官场黑暗终于辞官的王之涣、岑参;
政治上总不如意,一生几度隐居,学佛,以求看空名利,摆脱烦恼,半官半隐的王维;
还有就是一心想当官却自己抓不住机遇、痛苦失望后干脆放弃做官,尚能自重,不媚俗世,修道归隐终身的孟浩然。
阅尽世间百态,从生命体验的沧桑度来看,笔者认为过得最为洒脱的一位诗人当属孟浩然了。
孟浩然在好友王维的工作室偶遇皇帝唐玄宗,却不知为何头脑发昏、咏出了令唐玄宗恼怒的诗句后,自知仕途渺茫,打消了作官的念头,干脆乐居山水,徜徉于所居江南农村的田园之中,布衣生活倒也逍遥自在。比起那些拼命跻身朝堂、想有所建树的才子们,孟浩然的一生经历真可谓简单。
他诗歌创作的题材也比较单一。孟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其中虽不无愤世嫉俗之词,但是更多的是属于诗人的自我表现。诗如其人,飘逸清新,令人赞叹。
孟浩然是唐代第一个创作山水诗的诗人,是王维的先行者。后人为了突出两人对田园诗派的突出作用,把他们合称为:“王孟诗派”。
就拿他作的《春晓》这首小诗来吧,初读似觉平淡无奇,反复读之,便觉诗中别有天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真的就象杜甫在《解闷十二首》中的评论的那样:
清诗句句尽堪传。
孟浩然一生耿直潇洒任性,他的田园生活过得诗情画意惬意无比,有诗有酒有挚友。就连他出其不意的死,也令人津津乐道。
唐开元二十八年(公元740年),王昌龄遭贬官途过襄阳,访孟浩然,相见甚欢。好友相见,免不了好酒好肉款待,但是,孟浩然此时背上长了毒疮,患有痈疽。
痈疽是一种皮肤和皮组织下化脓性炎症,局部红肿,形成硬块,表面有脓包,有时形成许多小孔,呈筛状,严重时,可能还会诱发败血症。虽然病将痊愈,但郎中嘱咐了不可吃鱼鲜,要忌口,以防复发。
宴席上有一道菜历来是襄阳人宴客时必备的美味佳肴——汉江中的查头鳊,味极肥美。忘乎所以的孟浩然见到鲜鱼,早把医生的叮嘱忘之脑后,不禁胡吃海喝起来。
不出几日,还没等王昌龄离开,这位性情率性的好友就一命呜呼了!享年51岁。就象现代人说的一样:病在腿上,死在嘴上。估计王昌龄肠子都要哭断了!
对比这位布衣好友的死,估计连王昌龄自己都没预测到,身为朝廷官员的自己居然死在同僚手里!
比起那些热衷名利,孤独以终,客死异乡的其他诗人的结局,孟浩然死在了故乡,死在家人和好朋友的怀里!虽无缘作官,无有羁绊,却能过得豁达随性,诗的造诣成就斐然、万古流传,人生如此,快乐如斯,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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