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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的古典名曲 之
理查·施特劳斯：浪漫派最后的旗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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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属于19世纪，但他对20世纪的德国影响更加恐怖。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士兵的背包里有两本必备的小册子，一本是《圣约翰福音》，一本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那些把尸骨抛在异国冰冷土地上的士兵，蜷缩在战壕里读尼采的诗句：“我教你们做超人。人是应当被超越的。”施特劳斯的这部交响诗开头用四只小号奏出的宏伟主题和定音鼓震撼性的敲击，就让人想到这句话。
尼采死后，他的一切文字遗产都被他妹妹伊丽莎白个人掌握着，伊丽莎白是个狂热的法西斯主义者。她整理出版了尼采生前抛弃的手稿《权力意志》，直到现在，也无人知道那里有多少内容是按照她的需要歪曲修改过的。伊丽莎白对希特勒的崇拜以及希特勒对尼采哲学的着迷都使尼采的名字与纳粹相联系。
罗曼罗兰早就看出了理查·施特劳斯的野心，他一语中的，“经过多年的内心冲突，这位理想主义者感到越来越痛苦，终于狂怒并演变成傲视一切的英雄主义。施特劳斯的大笑，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像鞭子一样抽在我们身上，像蜇刺一样刺痛我们！??他的高傲升到了极限。”这种“支配人类的力量”和“升到极限的高傲”，既是德意志帝国思想文化背景的产物，又可以视为20世纪法西斯德国侵略扩张的社会文化基础。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由于明显的政治关联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演奏的机会不多，1968年拍摄的电影《2001年太空漫游》中，采用了这部交响诗激动人心的开头部分，此后，人们才给此曲更多的关注。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没有情节，也不像《蒂尔的恶作剧》那样，生动地描绘具体事件。这是一首关于抽象思想的交响诗，但施特劳斯在两个差异很大的调性（代表人的B调和代表自然的C调）的转换和相互对立的基础上，赋予这首交响诗戏剧性和音乐性的冲突。
全曲以管风琴把低沉的C音延长了四个小节而开始，由此引出了大自然的动机，四支小号奏出C-G-C,接着是大调和小调戏剧性地交替，由定音鼓敲出雷鸣般的三连音。 库布里克（Stanles Ktlbrick）独具慧眼，他在1968年拍摄的电影《 2001年太空漫游》中采用了这个扣人心弦的经过句，在管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音符时达到了高潮；人在B小调中出场，弦乐用震音表现出某种预兆不祥的探索，“隐居人”显然在探究宗教，弱音法国号奏出素歌信经的主题，显然带有讽刺意味。接着融入施特劳斯华丽的管弦乐旋律，由柔和的管风琴伴奏，弦乐分奏十六个声部。这里出现了施特劳斯独有的风格：通过和声“横向移动”进行大转调。英国管和独奏中提琴引出“极度的渴望”，B音作为主要的调性而返回，很快就由多调性经过句中的大自然动机的C大调与之相对比。在这首作品问世之时，这曾引起轩然大波。这次用管风琴奏出的素歌圣母颂歌表现宗教，但被低音弦乐奏出的上冲主题所盖过，由此开始了“欢乐与热情”的段落。长号引进了一个新的主题，使这个插入段的热情骤减。
1898年，谢德尔经施特劳斯同意写了一篇分析这首交响诗的文章，将这个主题命名为“憎恶”——查拉图斯特拉对纵欲的抗议。从这个主题与B调和C调对抗这种严谨的音乐结构的关系来看，可以看出这个主题是能表达憎恶的。B小调调性使“死亡之歌”带上柔和的色调，使其隐藏在神秘中。自然动机在小号独奏出辉煌的高潮中返回，然后阴暗遮掩了光线， 施特劳斯以“自然与人”为动机的赋格主题表现出他对“科学”的理解，并利用半音音阶的全部十二个音符，编成三种节奏五种不同的调性。但他没有让这种忧郁的调子持续很久。很快进入了“康复”式的诙谐曲。尽管经过几番努力，以重申科学的严肃性，然而，在人的精神充溢中，它没有机会，最后它变成降e调的竖笛。一系列颤音和小号声重复着自然动机，表现了喧闹的场面，将音乐转到C大调的，表现超人的“舞之歌”。
施特劳斯在“舞之歌”这个关键的乐章里，第一次用悠扬的独奏小提琴和幽默的双簧管奏出 维也纳圆舞曲。施特劳斯没有让旁人抓到把柄来攻击他赞同超人哲学——“你能想像超人在舞场跳圆舞曲吗？”把毫不相关的事结合在一起很有说服力，表现了巴伐利亚人毫不夸张的幽默。圆舞曲是自然与人的主题另一次天衣无缝的结合。双簧管的前三个音符是自然动机，另外四个音符属于弦乐和两架竖琴谱成的迷人旋律，最终让位给插段的酒神赞歌舞曲，接着出现了构想非凡的发展部，其中自然动机与人的主题相对的调性反复交替出现，随着舞曲的节奏逐渐热烈起来，尽管“憎恶”动机不断粗暴地插入。但一个意气洋洋的陈述，将舞曲带到C大调自然动机的高潮。但在“夜游者之歌”夜半钟声敲响时，钟声的轰鸣慢慢压倒了伴随主题的表现力，调性也从强烈的C 调滑到柔和的小夜曲般的B大调了。这可以对应查拉图斯特拉在诗中以一种敬畏和狂喜的奇异复杂的心理，表达着对战胜灾祸的胜利喜悦。人的主题作为一个对位旋律用巴松管奏出，“憎恶”的动机最后一次出现，但已经变成很弱的尾声和声，表现着把一切冲突的痕迹都抹去了，冲突成了一种遥远的记忆，所能听到的只剩下代表人和自然尚未解决的基本冲突：B调和C调——长号和低音提琴奏出C 调的自然主题；与B调遥远的木管旋律相交替，但我们听到的最后乐音，是大提琴拨奏和低音声部的自然主题。
在本期节目落笔的时候，我们做这样的思考：科技与宗教从来就是此消彼长，看似彼此针锋相对，其实却都有极大的“药瘾”：科技让人类自负到“无所不能”；宗教让人类自卑到“无所不是”——是不是让你想到叔本华的那句：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和倦怠之间摆动。
世间之所以有恐怖主义是因为他们坚信自己所坚信的，却不允许你不信他们所坚信的。所以，在如今全世界都貌似在向右走的大时代，我们不想喊什么兼容并蓄的口号，只是想对他人说：当你告诉我世界是上帝创造的，但很不幸我不信上帝的时候，我不会很没礼貌的当着你的面说，“你在说谎”；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对你说，你讲的是真的，因为我信的是别的事情……
文/茶茶斑竹
背景音乐列表
1.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欢乐与激情
2.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挽歌
3.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学术
4.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舞曲
5.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序曲“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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