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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声到恶魔”之 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一)

西方音乐史是否就是教科书讲的模样?

西方音乐史是否只有一个版本?

让我们给你不一样的内容,

古典音乐意外史!!!


“王公贵族爱声乐,平民百姓恋木管”

莫扎特是歌剧巨匠,也是协奏曲大神,对他自己来讲这两个领域犹如左手和右手——不能分割。其实,不论是歌剧还是协奏曲,能撑起这份辉煌的依旧是莫扎特自身卓越的戏剧才华,特别是结合古典协奏曲(这种从亨德尔歌剧咏叹调以及其伴奏中衍生出来的创作形式)来看。更能体现莫扎特音乐是多么有戏剧性。

——巴内特·詹姆斯

如果拿“歌剧、钢琴协奏曲、木管乐器演奏的小夜曲”作一个套圈儿,你能套中谁?莫扎特!你若能得出这样的答案,那足以证明你是多么的喜欢这位天才了。当然,从开篇啰啰嗦嗦引用的詹姆斯的那篇文章里,你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就是莫扎特。

不过那段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古典协奏曲是从“用器乐表现歌剧咏叹调”的这一初衷发展起来的。它既不与十七世纪到十八世纪前半枼存在的巴洛克合奏协奏曲同出一娘胎;也不是由合奏协奏曲进化演变而来的独奏协奏曲。

“合奏协奏曲”是模仿教会合唱团和乐队轮流演出的有趣方式开始的,而古典时期的独奏协奏曲是模仿当时最奢侈的娱乐方式——“歌剧”歌手开始的。十八世纪前半枼,器乐还没有如今这样发达,“能够演奏出最困难音乐的器乐乐手就能享受歌剧首席女伶的待遇”,这句话一点儿都不过分。当时,意大利的小提琴名家已经开始涌现,能够演奏出像歌剧女伶一般的高音区或者十六分音符的快速音群,自然就能吸引更多听众侧目。有了市场,作曲家们也乐意按照歌剧咏叹调的创作方式为这些演奏家们进行创作,这便是一阕独奏曲的开端。所以现在的器乐协奏曲是从“快-慢-快”这样十八世纪前半枼意大利歌剧咏叹调的创作手法中诞生出来的。

这里,需要再次强调一遍,莫扎特时代的“音乐会”是歌剧歌手唱主角,如果主办者请不来歌剧女伶参演,那音乐会就不成型;就算上演天才莫扎特的新作也是一样。不过基于此,我们能得出另一个有趣的结论:教会贵族垄断歌剧,所以上流社会爱“声乐”;市民阶层没什么机会邂逅这种极其奢靡的“娱乐方式”,只能期待管乐器的小合奏团——这是音乐家中演出费最低廉的一群人,这样的管乐队在德国被称为“Harmonie”。莫扎特还为木管乐队“Harmonie”编写过歌剧《后宫诱逃》,他其余的歌剧大部分也被后人改编成木管乐队演奏曲,甚至有数首流传至今。所以当时有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一般人脑海里一直以为“歌剧是木管乐曲集体演奏的东西”。

所以在莫扎特时代,“歌剧、钢琴协奏曲、木管合奏”是串联在一起的东西。之所以费劲周章说这么多,无非是要给大家详细讲述一下莫扎特屈指可数的名作:《降E大调钢琴协奏曲》K482、《A大调》K488和《C小调》K491,这三首是莫扎特钢琴协奏曲中最大“规模”的作品(长笛一把、竖笛两把、法国号两把、巴松管两把、小号两把);在第二、第三乐章中,管弦乐伴奏出现了《费加罗婚礼》、《后宫诱逃》、《女人心》的华丽桥段。这样一来,钢琴和管乐器群相呼应,营造出那种歌剧主角未到场,但歌剧却在上演的幻像……可以说这是莫扎特钢琴协奏曲中最华丽的作品,也最好的诠释了古典协奏曲是脱胎于歌剧,饱含歌剧性的作品。

这是莫扎特为了从1785年到第二年春这段时间,“伴随新作发表的预约会员音乐会”而创作的三首(降E大调K482、A大调K488、C小调K491)组曲;也是莫扎特旅居维也纳,作为钢琴家最受欢迎的一段时间的杰作(期间他年年都有新作问世——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这三部作品有一个共同特点:管弦乐伴奏部分启用竖笛。从萨尔斯堡到维也纳的岁月里,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创作的管弦乐伴奏部分都是能简则简,其中甚至有把整个管乐都省略的情况(K449)。不过这一年他突然启用了竖笛,还把管弦乐编制“划时代”似得充盈起来——从前莫扎特的乐队编制定位是:双簧管和法国号各两把,在萨尔斯堡他的交响曲创作基本也是按照这个框架来进行的。

竖笛是件相对较年轻的乐器,十八世纪后半叶才开始普及,所以并不是哪里都会有它的身影。竖笛最早在莫扎特交响曲中亮相是他22岁时在巴黎创作的《D大调交响曲K297(巴黎)》。据说是因为当时巴黎斯皮里齐埃儿的管弦乐团里有竖笛,才有了这样的安排。不过跟后来这三首钢琴协奏曲中的竖笛相比,《巴黎》交响曲中的竖笛显得太小儿科了:它仅仅扮演者类似弦乐声部里中提琴的角色,在管乐声部里,衔接着高音乐器长笛、双簧管和低音乐器巴松管,并没有针对它自身特色予以特殊照顾。在《哈弗纳》交响曲K385和《双钢琴协奏曲》K365中也是这样,加入竖笛仅仅是按照不同诉求添加进去的,并没有考虑到这件乐器的自身特性。在《哈弗纳》之前,莫扎特在维也纳时写过的《管乐六重奏小夜曲》K375,其中让竖笛担任了主角;之前在慕尼黑创作的《为十三件管乐器的小夜曲》K361中也运用了竖笛和低音竖笛,只是在管弦乐团里莫扎特还没有给予这件乐器足够的重视。

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突然间在1785年冬到1786年春这短短的一季,在他连续的三首钢琴协奏曲中,竖笛一夜之间得到了主角的位置,就好像进宫多年的秀女突然间被翻牌子一样。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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