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心境，你永远都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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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歌、江左梅娘
配图：《知否》剧照
六十岁的奶奶得病了，胃上长了一个小肿瘤，切下来还好，良性的。坚强的奶奶没有被病魔吓倒，依然乐观，开朗。在去手术之前的日子里，她把她的花果侍弄的比以前还光鲜亮丽。
她说，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下她的花花果果，这是她一辈子割舍不下的情怀。
奶奶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她的花花果果，从来没有改变过。
01.
六十岁的奶奶，检查身体之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面的菜地看她养的花花果果。
她走路还踉踉跄跄的，幸亏扶着边上一个大点的花盆，否则差点歪倒在地上，她弯着腰，扶着自己站起来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地呵呵笑了起来，唉，真是老了，不行了。然后，再用她不兜风的嘴吹吹花上散落的土。
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自从她得了病后，才不得不慢了下来。
大夫嘱咐她别干活了，别操心家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好就行了。她答应的好好的，可转眼就忘了一样，还是和原来一样，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她的花果中。
手术以后的日子里，我劝奶奶，还是要悠着点儿，她总说：“有些东西，那是放不下的啊。”
02.
是啊，这些花果，她怎么能够放得下呢？
在这些花果上，藏着奶奶多少曲折的经历和难忘的故事啊。
她和爷爷就是因为花果结缘的，也是因为花果分开的。
奶奶是三十多岁才嫁出去的，不是因为奶奶条件不好，也不是她被家庭所累，都是那些花果惹得祸。
奶奶从小就喜欢花果。
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对我讲，她对花果爱到痴迷的程度，可以不吃好饭，不穿新衣，但是花果是一定要养的。
她说，无论再累，看到花就有力气，就来精神，比打一剂强心针都管用，无论什么花果，她都喜欢。
她说，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花，也没有地方，于是她就到山上、地里挖那些说不上名的花花果果，栽的盆里罐里院子里的都是。
为那些花果，她没少挨打，受气。
一次，家里喂的鸡把她的花果糟蹋的不成样子，就像被冰雹砸过一样。她心疼得拿起棍子，手下一点也没留情，毫不客气地朝那只鸡的头砸去，鸡连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扑棱地上了。
气得我的太奶奶拿起扫帚，就把她打了一顿，还骂了她很长时间，说她不务正业，哪像个姑娘家的样子？
人家姑娘除了绣花就是做手工活，哪像她天天弄得泥头赖狗，村里人笑话她，也笑话她的父母。
可她丝毫不为所动，还把父母给她买衣服的钱都买成了教你如何种花的书，看得她如醉如痴。
眼看着一个个和她差不多的姑娘都结婚生子，太奶奶和太爷爷就沉不住气了，他们拖了很多媒人，给她去说亲。
03.
大多数的男人都能看上她，可是一接触下来，就觉得她太过“花痴”，不能安分地做一个农妇，于是很多也都不了了之。而她呢？反倒落得个清净。
在她心里，自然是觉得种花果比相亲嫁人重要的多。
为此，太爷爷和太奶奶也都骂过她，但她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他们拿她没办法，只能拿出一块地叫她去养花。
这下好了，她开始专心致志地去养她的花果了。
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果不其然，她现在就一门心思去养花果，那自然是把花养得枝繁叶茂，娇艳无比，把果打理得颗颗饱满，让人馋涎欲滴。
后来，她开始到集市上去卖花果。
她养的花，谁见了谁爱，她种的果子，谁看谁买，并且她把每种花、每种果的特点、喜好都掌握得滚瓜烂熟，了然于心，所以，她的花果摊前每次都会围好多人。她就会详细地给他们介绍着每种花的习性与特点。
一个小伙子特别喜爱郁金香，每次都买好几盆。她给小伙子介绍三种颜色的郁金香，红、黄、紫。选择什么样土壤，施什么样的肥料。还告诉她郁金香的花语是胜利和美好，郁金香是土耳其，荷兰，匈牙利等国的国花等知识。
她说的那是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旁边的人也都听得都目瞪口呆，两个耳朵直愣愣地立着。一个花还有这么多讲头，他们纷纷地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小伙子简直听傻了，他虽然喜欢花，但是说不上来头，这下子，他对卖花果的奶奶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后，他在一盆绿萝跟前看了起来，这不是家里种的地瓜秧吗？移到花盆里，也能卖钱？太不可思议了。
奶奶给他说，这不是地瓜秧，花名是绿萝，很好养，多浇水，喜湿润，单独插上一枝在水里，也可以长得很好。
这姑娘懂得实在太多了，在哪学的？小伙子纳闷，他的目光停留在花上，也停留在姑娘的脸上。
最终，那个小伙子成了我的爷爷。
04.
爷爷和奶奶结婚后，平时种地，业余就以这些花果为生。一起种，一起卖，共同的爱好把他们连得很紧密。
他们和花相伴，以花为生，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可美好的日子过了几年，麻烦事就来了。
两年后，奶奶生了父亲，从此她不再赶集，专心在家看孩子，爷爷一人去集市卖花。
渐渐的，爷爷的情绪越来越差，卖花的钱越来越少，奶奶心存怀疑，又不敢说。
那天，她把父亲安顿好，偷偷跟在爷爷后面，看看爷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让她没想到的是，爷爷正在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说说笑笑，卖花收钱。奶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回家之后，奶奶压住火气，质问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承认和那个姑娘好了一些时候了，然后还说就因为，奶奶成天侍弄花果，看孩子，所以， 他变心了。
那一刻，奶奶没有再说什么，她理了理发鬓，就去里屋找到了她和爷爷的结婚证。
第二天，他们就去离婚了。
当时的很多人都说奶奶太多冲动，他们劝奶奶看开点，说，其实男人都差不多，让奶奶给爷爷一个机会，可是奶奶说：“好好的一朵郁金香，岂能让它跌落在烂泥塘！”
是啊，女人就好比一朵美丽高贵的郁金香，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和一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纠缠不清呢。
这样的奶奶自有她的坚守与决绝。
最后，爷爷和奶奶离婚了，奶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更没有大吵大闹。她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和苦衷，她和爷爷的缘分也许就是这几年，她不强求。
从此以后，她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继续靠这些花花果果过日子。
奶奶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所以，自己一定要有主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这些比爱情，婚姻美好得多，它们永远不会背叛你，戏弄你。救赎女人的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爱好。
自那以后，花果成了奶奶的全世界。
奶奶空虚，难过的时候，就和这些花果说说话，把心中的苦楚说给这些花果听。
而现在奶奶生病了，这些花果更成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把每颗花果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精心管理着。
有花果的地方，就有她的笑容，她总说这些花果就是她的精神支柱，看来还真是，她手术以后，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健康的奶奶，在她的花果丛中，你看不到一点儿“晚景凄凉”。
06.梅娘说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是的，生活在当下，生活也在别处，唯有拥有那个“别处”的诗意的世界，你才会有足够的力量容忍眼前的苟且，
人活着，总得爱好点什么，发自内心的喜欢做一件事，才能把平淡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有了兴趣爱好，我们才能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抛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和烦恼，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精神乐园，沉浸其中，怡然自得。有了兴趣爱好，当生活处于逆境时，才不会轻易对生活失去希望，总能找到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勇气。
清朝时期的文学家张潮说：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石，水不可以无藻，乔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
那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无论再忙，再苦，请都不要忘了留一份雅趣给自己，给烦躁的生活增添一抹香，让生活释放出香气来，就像我的奶奶，拥有的那一份爱好，伴着她度过了多少孤独，又赐给她多少力量与快乐。
这些都足以赛过爱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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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梅娘 专栏作者 情感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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