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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都市放牛

作者简介：都市放牛，学习探索诗词写作的城管人，52诗词文社会员。

张三昨晚做了个离奇的梦。

他和妻子在山中行走。行至一处宽阔之地，见一溪畔，水清流缓，一条鱼儿被搁浅卵石之间，似乎触手可得。

于是，他们来到溪边。张三伸开手臂，想从卵石中抓起鱼儿。可鱼儿奋力挣扎，马上要逃入水中。情急之下，张三连鞋带衣跳入溪中，终于将鱼儿捉住。

正欲上岸，忽见溪中出现很多鱼，有死的，有活的，有半死不活的，有的已经浮起，有的似动非动。妻子见状，也下水和他一起捕捉了许多条活鱼。

他们开心上路，一边走一边谈论如何分享这份意外收获。张三说自家留一部分，剩下的送人。妻子赞同他的想法，可对送于何人发生了分歧，甚至激烈的争执。

按张三的意思，剩下的鱼送给好哥们李四，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一块打拼，一块从乡下进城，应该有福同享。可他这样的想法遭到妻子反对，她说李四成天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到现在还没混出个啥名堂，不值得把鱼送给他。而同楼上住着的王五是张三的领导，在单位吆五喝六的，送给他可谓是一份投资，一份机缘，关键时候会有回报。张三却不屑于此，断然否决了妻子的意见。

谁想一次意外收获，竞变成一场不欢而散。妻子将装满鱼的行囊扔给他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爱送谁就送谁好了”。说罢，赌气与他分道扬镳。

张三好生气恼，有点懊悔违逆了妻子的良苦用心。可他又不愿违逆自己的初心，独自背负行囊彳亍而行。

他跨过一道山梁，看见一处平台，好象是一个废弃的驿站。几条道路交汇一起，左侧靠近悬岩，右侧临近深涧，旁依一座水库，前有连绵山峰，周围环境险象环生，让他内心很不安。恍惚间，他又看到自家车停在驿站旁，一位老者正在清扫落叶，完后将扫帚靠在车上。

可别把车剐蹭了，张三思忖着，就赶紧跑上前去查看，竞发现车身满是划痕，好象故意为之。他责问老者为何，老者不语。复怒斥老者，老者摇摇头，闭目养神。任他百般斥责，老者却无视他的存在。

无奈，张三心想自认倒霉吧。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庆幸，还好自家车虽然有些划痕，却无大碍，此刻可以代步，帮他解脱徒步之苦，自己可以妥妥地走个捷径。于是，他启动车辆，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忽又想起装满意外惊喜、意外财物的行囊忘在车外。他连忙打开车门下来，准备将行囊装上去，可又忘记了熄火刹车。只见车顺着坡势缓缓滑行，他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挡住车头试图停止。可他用尽全力，车滑行越来越快，并且瞬间变成了大轿车，里面好象搭载了许多人，眼看就要失控。

张三大声呼救，忽见老者飞身而至，变成一位年轻男子。他依稀觉得年轻男子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是谁。只见其飞身上车转动方向盘，朝一侧山体靠拢。车刹住了，可油箱因剐蹭岩石漏油起火。只见男子又凌空而起，变戏法似地从空中抓来一桶液体，洒向火源，大火瞬间被熄灭了。

惊慌失措后归于平静。张三匍匐地下，对着男子长揖不起。

男子说：“我们是有缘人”。言罢，复变成老者。

张三疑惑自己遇到仙家了。老者扶起他，指着远方说：“你看见那边的一线天了吗？”

朝着老者的指向，张三什么也没看见。

老者带他到一处侧峰，透过屏障，看见一道狭窄的明晃晃的天际，天际下有重重碑林，碑林前方似乎有一座宝刹。

“那边有你想要的，有你想守护的，也许不是财富，但会带给你好运”。老者接着说，“进那边的入口很小，不远不近，没有捷径，每一寸崎岖的山路，都是脚踏实地走出来的”。说完就隐身不见了。

张三很好奇。至今他还未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想守护的又是什么呢？

决计到那边看看。虽然他已知那边的指向，看着似乎不远。可一路走来，颠波劳顿，花了好几个时辰。

穿越几处峡谷，攀爬几处峰岭，一处山洼豁然开朗，清幽扑面。其间一座宝刹依山而建，檐飞勾沉，有些年岁了。院内有香客，有僧人，依次出出进进。

一位僧人似乎知道张三的来意，不用他开口，便有门童招呼他入内。僧人指着天地桌说：“来这里的都是有缘人，天地可鉴，必有禅机。你若伏案默写岀今生想要的，或想守护的，花开必果，自有见证”。

他脑海里翻转许多往事，比如昨天发生的，却蓦然记不清楚了。恍惚中有许多人、许多事、许多物曾萦绕于怀，就是记不得它们的来由和模样。

望着天地桌上的供品，以及散落桌面的卜文，仿佛自己被掏空了。他写了一遍又一遍，撕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一个满意的。也许此刻自己已忘记今生想要什么或想守护什么，抑或今生自己就从未想要过什么，想守护住什么。

他惶恐地看着僧人，深怕自己的愚顿被他们轻视。而僧人无悲无喜，无嗔无怨，淡然对他说：“你从彼处来，由此处去，过我山门，已算有缘人了。既是有缘人，你从此门出去后，就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守护什么了”。

望那山门，朱沉门楣，陈迹斑驳，落寞却不失庄严。山门两侧镌刻的镏金对联依清晰可辨。联曰：去妄念修心正性，行正道迷途知返。题批：正大光明。

张三出得山门，夕阳拉长他的身影，比正午时分高大了许多。宝刹通光殿响起浑厚悠长的钟声，似乎在召唤山下觅食的鸟儿，它们不约而同飞回了山上的白桦林，它们的家园……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催醒张三。它们衔着山上的朝霞而来，开始在山下觅食。

鸟儿们就这样快活的从山上到山下，又从山下到山上，重复着新的一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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