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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冬至》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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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浅浅抱着徐纪轩坐在病床边,身量高挑的顾冬至弯腰低头正在逗纪浅浅怀里的婴儿,而纪素素手里端着一杯水也探过头去看徐纪轩的笑容,画面看起来很美好。
只是,这一幕在徐济明眼里却十分刺眼:那个叫顾冬至的陌生男人,为什么会在他儿子的病房里?
徐济明沉着脸稍微用力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声响有点惊着了屋里正逗婴儿玩的众人,其他人一时不能觉察徐济明那张阴沉着的脸的意味,纪素素倒是第一时间就读懂了徐济明的表情:他对于顾冬至出现在病房里的事情,生气了。
“你好。”看着徐济明表情很不自然地走进来,还伸手揽住了纪素素的肩膀以宣示“主权”,顾冬至先开口打了招呼,并解释了自己为何在这里出现:“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浅浅,听说孩子病了,就顺便上来看看。这会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祝宝宝早日康复。”
“哎,冬至等我一下,我也要走了。一起拼车呀。”纪浅浅也觉察到了姐夫那表情的不对劲儿,明显是吃醋了。呵,徐济明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吧?这屋里又不是只有她姐和顾冬至俩人,他的脸就黑成那样。至于吗?
纪浅浅和顾冬至告辞离开之后,吕乐慧见徐纪轩睡了,也说要回家去做晚饭好送过来走了。
随着人一个一个地离开,徐济明那种忽然而起的情绪已经慢慢地下去了。他心知自己刚才似有点儿失礼,但又安慰自己,吃点醋也无可厚非,陌生的单身男人为什么要来看他的儿子?又不是他的朋友。
“你们看起来挺熟呀。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徐济明完全没有想过,妻子也可以有单身的男性朋友这件事情,所以,他认为自己刚才的生气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还为自己找了理由,他之所以这样介意妻子与其它男子有交往,是因为之前杨秀儿给他的教训太深刻了。
纪素素没说话。徐济明这个人,你说他不好吧?他还真不是不好,比如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努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样子,真的就是她理想中的丈夫的样子。但是,说他好吧,他又总有这种时候,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自私自利:他与任何单身女性交往,甚至与前妻那种似有若无的交往都算是正常,做为他的妻子,与丈夫以外的男人多说几句话,在徐济明眼里,都是拔不走的刺。纪素素还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所以对徐济明那种看自己似看潘金莲的眼神十分的不屑,所以也懒得理会他。
纪素素这种沉默的对抗,却再次刺激了徐济明,让他心里那把本来已经慢慢的沉寂下去的妒火,又猎猎地烧了起来:“怎么?没话好说了吗?他为什么要来看我的儿子?”
怕吵醒儿子,徐济明刻意把声音放低了,但低沉的声音却让他的妒忌听起来更具有恶意,纪素素心里那股一直压抑着的火气,一下子也上来了,声音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和杨秀儿,我问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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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杨秀儿的名字,徐济明仿佛觉得心里那片逆麟被人扎了,他几乎是跳起来似的低吼:“我和杨秀儿是笑笑的父母!她是笑笑的妈妈!别说我没事绝对不会和她联系,我就是经常和她有联系,那也无可厚非!”
“对呀。你做什么都有理由,都无可厚非。只有别人,做什么都不可以。”纪素素对徐济明这种态度十分反感,她只觉得自己那颗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被那两条短信击得粉碎的心,再次碎了一地:“徐济明,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了?我是去招惹别的女人了还是怎么了?”徐济明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那个叫顾冬至的,一定对纪素素居心不良,说不定……
“谁招惹谁知道。”纪素素别过脸,不想再和徐济明吵,这是在儿子的病房里,儿子刚刚睡着,儿子还病着,她不想在孩子的面前和他的父亲吵架。
“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了!”纪素素的冷淡态度,并没有浇灭徐济明的怒火,反而让他更生气:纪素素这是坐实他做了些什么吗?
“我没话可说。”纪素素是真不想吵,她想起身离开,却顾着她走了儿子随时会醒,所以便强忍着。
“什么叫没话可说!”徐济明的声音已经是吼了,睡梦中的徐纪轩被吓得颤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纪素素赶紧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声音异常的冷:“要发脾气出去发,别吵着孩子。”
纪素素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几乎要带着冰,徐济明先是被儿子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随即又被纪素素过于冷淡的声音激起了愤慨,他用力地握紧拳头,忍了忍又忍了忍,才忍住了再次大吼的冲动,然后,他做了唯一还算理智的事情,他甩门而去了。
病房的门被徐济明很大力地关上,呯的一声响,纪素素只觉得心里那一堆已经碎成渣渣的心碎儿又多碎了几分,她小心地搂着儿子轻轻地哄他睡,眼睛里的泪水,却一滴一滴地开始往下掉。
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自信,觉得徐济明这个人可以爱,可以托付感情,可以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呢?纪素素想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用什么去做的决定,可是,走到了今天,哪儿又还有回头路吗?没有了吧?
纪素素抱着孩子,一边哄孩子睡,一边落泪。唯一庆幸的是,她在乎的那些人,都没有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徐济明离开病房之后,就到楼下去抽烟。他烦恼的时候,烟瘾就会特别大一些,简直抓心挠肺一般。几支烟抽完之后,徐济明总算是慢慢地恢复了理智:他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才哄好了纪素素,居然在医院里,在这种时候当着孩子的面和她吵架?那个顾冬至,为什么会来看孩子?真的像他所说那样是恰巧吗?还是……
怀疑这颗种子,一旦种下了,想要拔掉,就没那么容易。徐济明反复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顾冬至与纪素素之间,一定有问题。再一想起纪素素和她前男友通电话时那么激动,徐济明又觉得,纪素素好像出问题了。他原本是笃定纪素素只爱自己只能跟着自己的,但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两个实力强大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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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济明想起了纪素素前一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那种冷淡非常明显,就是很明显地抗拒他的亲近,不止是夫妻间的亲密,甚至是普通的揽肩拉手搂腰,似乎都让纪素素觉得很不舒服很抗拒。
为什么?为什么纪素素会抗拒自己?
徐济明仔细地想了想,自己的妻子抗拒自己的亲近,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她不再爱自己,二,她嫌弃自己。
纪素素不再爱他?那么,她是另外爱上了谁吗?
难道,纪素素发现了他和杨秀儿……不,不可能。那条短信,明明是未读状态。那短信是他唯一忘记了的漏洞,并且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与杨秀儿在一起过,不至于吧?如果纪素素早已经发现,她为什么不说?而且,从她的朋友,从岳父母,从小姨子的态度来看,纪素素根本就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他有问题呀。如果有,纪浅浅第一个就会跳出来。但并没有,纪浅浅最近甚至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纪素素会选择隐藏心事?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另有所爱吗?那个所爱是谁?顾冬至?
徐济明年轻的时候,做过一线的记者,也曾在新闻现场出生入死过,当然也见识了许许多多人间的人性丑恶。那些经历让他成熟稳重,会做人做事之后,还让他有了一种思维习惯,那就是,总习惯把所有的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然后让自己做最坏的打算,这样,当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的事情,他会觉得容易接受得多。这种悲观的思维态度其实并不对,但是,徐济明无法改变这种思维模式。
所以,在这一刻,他的独自思考,并没有让他冷静起来,反而让他用悲观喂养了内心那颗怀疑的种子,他甚至是想到一件很不堪的事情,比如,徐纪轩也许并不是他的孩子。
徐济明有努力地想让自己冷静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彻底地冷静下来。他返回了病房,可到了徐纪轩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进去。他返回了徐卉笑的病房,徐卉笑正在用杨秀儿新给她买的新款平板玩游戏,而杨秀儿拿起了手包正要走:“你回来了?你今天开车了吗?我没开车,要去光明大厦一趟,能顺道送我一下吗?”
有哪个前妻会提这种要求,你没开车可以打车呀,叫陪生病的孩子的前夫送,没点其它意思,谁信?
但在场的两个其他人,一个只顾着玩游戏的徐卉笑,另一个是心事重重的徐济明,谁也没注意到杨秀儿的不正常,而徐济明却没有思考更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正常的:“我回单位,正巧顺路。”
他确实要回单位,虽然在休假,但刚才领导给他电话说有点事情要找他。他回单位确实也正巧经过光明大厦。徐济明答应要顺路带杨秀儿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想过别的。
但当在等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杨秀儿那只又白又嫩,像蛇一样的手绕上他的大腿根部的时候,徐济明狠狠地瞪了杨秀儿一眼:“滚开!”
杨秀儿像没听到一样,笑得更妖,那手也探得更深。
-第55完-
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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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降
少女心与现实清醒共存的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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