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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被儿子宠爱的幸福|黄胜菊
被儿子宠爱的幸福
文 / 黄胜菊
 

时光像一个魔术师,将我家曾经嗷嗷待哺的小牛犊,在弹指一挥间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儿。美目流盼间,一笑倾城;歌声飞扬里,舞姿翩翩;求知若渴中,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青春的花朵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蓬勃怒放。

每当看到在贫寒的家境中一直阳光自信活力四射的儿子,我,做为一个有时被人们扔在遗忘的角落,有时又被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不听的妈妈,我真的很欣慰很骄傲。我欣赏儿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拼劲,更感动于他的孝心和懂敬虎的美德和修养。

我们家是个三口之家。在儿子四岁之前,我是不干“政”的。家务政务全是他爸爸在打理。我的任务就是带着儿子走东家逛西家一天玩到黑,饿了回来有人做饭,冷了财政大臣给拔款添衣,优哉乐哉亨受公主般的待遇。

直到有一天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一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突然提出要“换届”选举,规定民主投票表决,票多者当选。我不同意。我想现在有人供着多好啊,我害怕会突然中个“大奖”。但一想儿子跟我亲嘛肯定和我是一条战线的,老黄牛任期继续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就同意了。每人一长,一中,一短三根牙签就是选票,分别代表原任,我和儿子。儿子还小,我拿着牙签去给他讲规则,特意扬了扬最长的那根示意他选爸爸,儿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放心了,哼着歌儿想像着桌上将会出现的两根长牙签,心里美滋滋的!唉,想像真的好丰满哟,可是现实太骨感。做梦都不曾想到儿子竟然临阵倒戈!看着桌上赫然印入眼眸的一长两中的投票,我对着儿子直翻白眼,使劲挥着拳头。儿子爸爸得意洋洋,一脸坏笑地“宣布”:“选举成功,热烈欢迎新领导”。随即拉起儿子的小手啪啪啪一阵乱鼓。看着四只魔爪在那张牙舞爪,把我那个气哟。我就提了个条件:此任期一任到底。话音没落呢,两个家伙一连几个赞成赞成,都快说跑调了。能不开心吗?再也不用当老妈子伺候人了。也不用因财政经费短缺为日常生活支出劳心费神了。烫手山竽终于扔掉了,大快朵颐,估计老家伙做梦都会笑醒呢!

我极不情愿又迫不及待地带着“人民”的“重托”走马上任。新官上任,刷刷刷,我就连放三把火: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买玩具!三条铁律一下,急得那两个还没高兴多久的家伙直跟我怒目而视,讨伐声声,大呼要另选高明。我瞅着他们爷俩,心里窃窃地笑,却又板着脸:“对不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期没到,反对无效”!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领导我不撤禁令,一个没的喝,一个没得玩,两家伙就使出浑身解数天天缠着“财政大臣”要求拔款,我一翻空空如也的口袋,说:“看吧,国库空虚,供给无力,抱歉!”哼哼,当初赶着鸭子上架,还准备亨本人的福呢,没想到吧,本官第一把火烧的是财政大火,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两家伙气得“咬牙切齿”又束手无策。

凭借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在家里威风八面,令行即止。天刚放亮,就把儿子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起来练字;作业没做完就跑出去玩会被打屁股,;碗里饭不扒干净或客人来了不尊称也会遭到“狠狠”地训斥等等……。面对我的种种“暴行”,儿子伤心地一边哭一边弱弱的抗议:“妈妈,你是周扒皮,剥削长工!你好霸道,是一个凶恶的大老虎……”!瞧瞧,当初给儿子讲的半夜鸡叫和大老虎的故事,儿子全用上来对付我了!嘿嘿……

从此,在儿子心里,我就成了一只虎!一只被儿子爱着敬着的大老虎!

永远都不会忘记,孩子们爸由于生活所迫外出打工,留下我和四岁的儿子相依为命。六月荷花飘香的季节,农村正值双抢,我在稻场晒完谷子,进屋坐了一会的功夫,我的腿就站不起来了,膝盖只能弯着半步都动不了,我急得直哭,儿子看我哭,他也一边哭一边说:“妈妈,你不哭,我去喊人来带你去看病”。我一贯不愿麻烦人,那段时间也确实太忙,所以我没让他去喊人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儿子搭着一把椅子竟然去锅台给我炒饭了,剩好后和早上的剩菜一起端到我面前!看着眼前白里透着黑的一碗饭,我一边假装开心地吃着一边夸奖儿子,心里却波涛汹涌!在我看来,那不仅仅是一碗饭,那是一颗童心奉献给妈妈的爱!是我今生吃过的世上最美最美的美食!

吃过饭后,天快黑了,儿子吃力的打来一盆水给我洗了脚,连着椅子用那小小的身躯拼尽全力把我一点一点的挪向房里的床边,然后又是拱又是拉的把我弄到床上,拿来蒲扇烧好蚊香。一边帮我揉着一边仰起头,稚声稚气的问我:“妈妈,好些没有”?我故意使劲拍了拍说:“你看,好多了”,他就开心地笑。看到他笑,我却哭了!人们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的,我的儿子让我好欣慰!

我身体一直不好。儿子七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去了荆州医院,面对几十万的巨额手术费用,对于我们这样的贫寒家庭来说,光听听我都胆战心惊。无需考虑我就选择了放弃治疗,呆了仅仅一个星期我就回家将养了。而这一星期对我儿子来说却很漫长。天天扳着指头倚着门框盼我回家的他,在我回家的那天里,得到消息一个人跑了好远好远去接我,看到我后喊着妈妈欢呼雀跃奔向我,紧紧的抱着我就是不松手,唯恐我再远去。在那段时间里,他放学回家就围着我转,给我剩饭给我夹菜,给我打水洗脚陪我去散步……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好了起来,虽说没有康复仍然很痛苦,我却奇迹般的挺到了现在。能熬到今天,我知道这份承受痛苦强烈求生的勇气不仅仅来自于我的亲人们,更来自于儿子对我的依赖和深爱!

之前我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报道的是一位妈妈去学校看读大学的女儿,遭到女儿的当场训斥和驱赶,原因是她嫌母亲给她丢人了。我很气愤又很心疼这位母亲。同时又为自己感到特别的庆幸。有一句话叫做儿不嫌母丑,我的儿子用善良的行动把这句话的含义诠释到了极致。

在儿子读初中和高中的那段时间里,我去过几次学校,每次去我都是诚惶诚恐的,因为我怕我的寒酸丑陋给儿子丢脸,可是儿子不这样认为。就像他是我的骄傲一样,他觉得我就是他的骄傲。他读高中时,我第一次去学校之前征求他的意见,我跟他说:“儿子啊,我想来看看,但妈这副尊容有点怕哦”。很快就收到他的回复:“妈妈,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欢迎你来学校玩!”儿子回来后我问他:妈妈这个样子去了学校后有没有人笑话你,他说:“妈妈,你想多了,我们老班还当着全班同学夸你,同学们都认识你也喜欢你,还想来吃你做的饭呢……每次都说得让我好感动好温暖。

儿子读初中开始,他就很少在家里呆了。他特别珍惜回家来的每一个节假日。每次回来帮我干完活儿就拉着我的手或者搭着我的肩带我去兜风。给我买好吃的;给我拍照留影,逗我笑,想方设法的给我寻开心。

跨年夜的零零点零二分我收到了他的新年祝福,还约定元旦节中午和我开视频。当我打开的那一刻,儿子笑得一脸的灿烂,频频向我挥手,随即屏幕上方弹出一行字:“妈妈,想你了”,我顺势捂住脸作个哭状。

“怎么了啊妈妈”?他着急的问

“爸爸欺负我嘛”。我假哭。

“妈妈,你等着,看我回来不收拾他”!他呵呵地笑。

“拉倒吧,又开空头支票,忽悠我好几回了”,我说。他又笑得偏偏倒。随即又问我:“下这么大的雪天好冷,你买衣服没有”?我说没有。“你怎么还没买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买”?我说不冷干活挺暖和的。过了一会,他又打出一行字:“妈妈,我这次回来要亮剑”,什么?我问,“我要夺你的“财政大权”,“夺权了给老虎买衣服去,不然一把手太清廉会冻死的”!……他就这样,不管去哪里,都牵挂着我,担心着我,从来不曾嫌弃过。

人们在谈论孩子时,谈的最多的就是父母对孩子的付出。对于儿子,我真的很愧对于他。这些年与其说是我在对他付出,倒不如说是他在为我默默的奉献。他不允许谁对我有一点的伤害。无论走到哪儿,总是随身带着纸笔,不厌其烦地为我转达别人的话。手把手的教会我玩转新时代的各种新生事物,给我开扣扣给我开微信,教我玩微博,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我玩得不亦乐乎!他给我写:“妈妈,我不让你落伍,我要让你知道得更多玩得更嗨”。他就这样,一直用行动实现着他的诺言,用爱温暖着我,用还不曾丰满的羽翼维护着我!

一直以来,我不敢去想像,如果没有儿子,我的世界将会是怎样的枯燥乏味暗淡无光。如果没有儿子,我将没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一切突袭而来的苦难,也没有希望去放飞梦想;更没有快乐和开心伴我在人生的长河中漫步淌洋。今生有儿如此,我是最幸福的妈妈!我要放声歌唱;我要笔下生花;我要用最动听的歌声最美的语言去赞美儿子,感谢儿子,祝福儿子!!

(作者单位:松滋市杨林市镇大河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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