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笑容满面的成功人士,也是沮丧无助的抑郁症患者
大量统计数据表明:单是今年,美国每五个人中就会有一个患上心理疾病。当我们把时间跨度拉长到人的一生,那么全球每四个人中就会有一个受到心理疾病的困扰。在我们周围,有许多人看上去很正常,生活很美满,工作也很出色,然而当他们每天挤进人头攒动的地铁时,那种孤立和无助的感觉还是会袭上心头。为了改变这一状况,我的朋友、前同事布莱妮·戈登(Bryony Gordon)成立了一家名为“心理健康伙伴”(Mental Health Mates)的团体。它位于英国,以结伴散步的方式,帮助那些存在心理疾病的人。我之所以喜爱这类团体,正是因为它不是正规的医疗机构,也不涉及临床治疗。当一个人被诊断患有心理疾病,接受专业治疗绝对是必要且适当的。值得庆幸的是,心理疾病的污名化已经消退了不少,现在大多人都能正确看待。事实上,戈登在她的第二本书中就记录了自己对抗强迫症的故事,她告诉我们,那些奇异的举止其实很正常。戈登表示,她成立“心理健康伙伴”的想法来源于她听到的一段采访,采访对象是已故小说家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cCullers)。麦卡勒斯在采访中说,她感觉自己被“我们”这个群体排除在外。“我当时想,你错了,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戈登说。从理性上来说,我知道很多人(包括一些朋友和同事)每天都在独自承受和应对心理健康问题。不过,在自己两次深陷严重抑郁症期间(谢天谢地,两次都很短暂),我却忘了这件事。在康复之前,我没有足够的信心跟人谈起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当我终于说出口时,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告诉我,他们也受到过一些心理疾病的困扰。互联网可以成为一件有用的工具,对于那些寻求沟通和交流的人,网络上有很多互助团体和论坛。不过,这种虚拟社会中的开放性尚未转化为现实生活中的开放性。克里斯·巴克(Chris Barker)是伦敦大学学院的临床心理学教授,同时也在研究专业和非专业心理支持的不同优点。他指出,网络互助团体“通常很注重彼此的隐私”,许多成员会“感到有些失落”。看到别人也有心理健康问题,能使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这会达到一种去污名化的效果,对于自己的疾病,人们的羞耻感减少了,也不再那么尴尬,他们被赋予了能量,觉得自己更加强大。”巴克说,“知道别人也有和自己类似的感受,他们会正常看待自身的问题。”比如说,LGBT群体(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及跨性别者)和少数族裔一直在努力维持这样的社群。虽然尚无正式研究探讨那些罹患心理疾病的人是否能够从“同性恋骄傲大游行”之类的活动中受益,但纽约州立大学布鲁克波特学院的心理学教授詹妮弗·拉特克利夫(Jennifer Ratcliff)表示,在她看来,这类活动对许多人而言都很有意义。“有大量证据表明,公开自己隐匿的污名化身份,是有益处的,我觉得这其中也包括心理疾病。”拉特克利夫解释说。她致力于研究污名化、社会认知以及“骄傲游行活动”对边缘化群体的影响。她表示,一个人对自己遇到的困难开诚布公,这样做能产生积极的心理影响。在互助团体内部与其他成员谈论心理健康问题,你就有信心同自己的朋友和同事谈起这些问题,最终有助于消除心理疾病的污名。自从“心理健康伙伴”今年2月启动以来,它已经拥有了数千名成员,并在伦敦、利兹、纽卡斯尔、爱丁堡、南安普敦、布里斯托尔、剑桥和卡迪夫等地组织了类似的互助聚会。人们显然需要这样的社群,戈登说,这个团体“只是应运而生”。她说,有太多的人依然把心理疾病与影片《飞越疯人院》中的人物形象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心理疾病没有什么不正常,那些罹患心理疾病的人也不会全都表现出某种特定的行为举止。“当你感到抑郁,你会觉得自己要被扔进精神病院,你还认为所有得这种病的人都是怪胎。”戈登说,“所有的心理疾病都是骗子,它们让你感觉一团糟,让你觉得你是世界上唯一有这些感受的人,觉得自己好像一文不值。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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