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整年，杰克·多西怕是要把Twitter带进沟里
大概在去年这个时候，杰克·多西在Twitter上发布消息称，他已再次担任Twitter公司CEO。接着，他疯狂刷屏，称Twitter是“当代最强大的交流工具”，代表着“言论自由”、“赋权于民”以及“向权力说真话”。多西还为他在Twitter的第二个CEO任期立下两个目标：确保世上所有人都能轻易理解Twitter；让已有的数亿用户更有收获。一年过去了，这两个目标都没怎么实现，其他应该设而没设的目标就更别提了。在多西治下，Twitter确实改动得更勤快了，但它们对大局的影响都非常有限。“不都说要保守估计、超量完成吗？”刚从Twitter离职的一位产品经理说，“Twitter是反着来的。”就连熟悉该服务的人都还是不太明白，Twitter究竟是什么？它想成为什么？其设计依然令人摸不着头脑，依然是骚扰和言语暴力的温床。“Twitter长大了，”《名利场》（Vanity Fair）杂志特约记者尼克·比尔顿（Nick Bilton）说。“俨然是个青少年了。但不是个健康向上的青少年。他舌尖嘴利，会攻击女性和有色人群。”我们不愿看到Twitter消亡——其社会价值我们有目共睹，跟踪热门话题的Twittersphere不仅让人们感受到乐趣，更有感动，特别是在危机或疑惑的时刻。它就是个污水池，让最恶劣的人能够发声，让最恶劣的声音有了舞台。且不管Twitter想成为什么，多西究竟能不能将其转变成稳健的营收来源？
在他重新掌舵一周年之际，有关Twitter将被收购的小道消息也开始风传，Twitter似乎正与谷歌、Salesforce等公司展开磋商。
这一年在多西手下工作过的员工透露，就连在公司内部，很多人都不信Twitter能凭自己重新站稳脚跟。离职员工固然爱说老东家的坏话，但风险投资人克里斯·萨卡（Chris Sacca）可是用股票说话的，他于近日宣布，自己已经抛售了很多Twitter股份。“我的持股不如以前那么多了——我又不傻，”萨卡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说。“但持有的还是太多——因为我太傻。”Twitter组成八人猎头小组，四处物色继任者。他们立志，就算找遍每一个角落、翻遍每一个LinkedIn页面，也要找到合适人选。但科斯特洛辞任时，多西就被请来担任临时CEO，作为联合创始人兼首任CEO，多西的回归似乎已成定局。不论是Twitter的运作方式，还是它对世界的意义，这些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多西决定的。当然，这也是一柄双刃剑。自多西重掌大权以来，有一点无疑是变了的：自我定位。苹果公司的App Store曾经将Twitter归为社交应用。这意味着在下载排行榜上，它排在Facebook、Facebook Messenger、WhassApp之后。但后来，Twitter自定义为新闻应用，一下就空降到新闻应用榜的榜首。“我们首次明确阐释了‘我们是什么’，”新上任的传播主管克里斯汀·宾斯（Kristin Binns）说。“我们是一项新闻服务。”但接着宾斯又说，Twitter是“一场对话”，且是“直播”。在多西治下，Twitter服务本身作了不少的改动，引入了电视直播，增加了一个名为“Moments”的页面，将推文整理成前后连贯的“故事”；让用户不打破140字符的上限，更加便利地附加链接与照片。这都没有触及大的结构。各项改变效果不一，“Moments”就是比较失败的，而到最后，Twitter的吸引力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Twitter也捣鼓过更加重大的举措，比如将字符数上限抬高到10,000，不过这还没有投入实施。一位已经离任的高管表示，这是因为多西拿不定主意。“他有点反复无常。这人好面子。”换言之，顶着“乔布斯式的硅谷天才”这一公众形象，多西关心的是种种变革会对自己的形象产生何种影响。这位前雇员表示，对于提高字符数上限一事，多西原本是非常热心的。但因为走漏风声之后，反响相当不好，他立刻叫停了产品。就在多西重回CEO任上之前，喜剧表演者路易·CK停用了Twitter。他在谈话类电台Opie Radio上说：“它让我自我感觉很糟。”对很多人来说，Twitter体验基本是骚扰的代名词。游戏开发者布里安娜·吴（Brianna Wu）曾就轰动一时的玩家门事件，在Twitter上发表批评，结果，恶毒的语言潮水般向她涌来，其中包括强暴和死亡威胁。“不骗你，我和丈夫连家都不敢住了。”她说。到现在，这些恐吓造成的心理压力依然挥之不去。要促进用户和广告收入的增长，关键就是要将Twitter打造成为趣味十足、积极向上的社群，也只有通过这一条途径，它才能继续充当“一场对话”。恶语相向就算不上对话了；要是人们纷纷离开，对话就更无从谈起了。前员工描述称，多西是言论自由的狂热捍卫者，这从12个月前的那次刷屏中可见一斑。然而这种态度在一定程度上深化成了Twitter领导层在处置骚扰问题时的极端吝啬，能不作为就不作为。诚意摆在那里，成效却遍寻不见。新闻网站BuzzFeed近期的一项调查发现，就算人们向Twitter举报谩骂行为，Twitter也不会采取强有力的纠正措施。从积极的一面看，多西的立场也可以催生强有力的东西，比如 “黑人生命也宝贵”（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包括Twitter在内的社交媒体让更多的人可以发出声音。”麻省理工媒体实验室博士生、专门研究网上歧视与骚扰问题的内森·马蒂亚斯（Nathan Matias）表示。但这并不是说，在保障用户安全方面，Twitter就束手无策。没错，Twitter偶尔也对一些人作封号处理，比如米洛·扬诺普洛斯（Milo Yiannopoulos），他曾反复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女演员莱斯利·琼斯（Leslie Jones）等人。但就连扬诺普洛斯自己都说，封号不是办法，至少不是唯一的办法。“Twitter的构造存在结构性的问题，”他说，“结果，不想听闻彼此消息的人总是狭路相逢。”他说，Twitter需要的是过滤工具，用户应能利用这些工具，对自己想看什么、不想看什么作出仔细的筛选。宾斯说，Twitter已经在做这些工作。“我们知道，要做的还有很多，”她说，“但我们确实取得了进展，使人们对Twitter体验更有控制权。”最近，该公司发布了质量过滤器，并向用户提供了新的控制手段，决定哪些人的Twitter回复可以进入手机提醒。更多的措施还在酝酿之中。但Twitter股价却持续低迷，继而有传闻称，一些大公司可能出手收购，其中有谷歌，有Salesforce，乃至迪士尼！Twitter内部似乎还很看好迪士尼。但有一点显而易见：多西对股价的推动作用还不如最近这些猜测强。一位知情人士称，Twitter正在参与多方讨论，有的涉及到保持独立，有的则不然。考虑到作为独立广告平台，Twitter的表现如此逊色，卖掉可能是它最好的归宿。但真有人愿意接盘吗？比尔顿将Twitter比作网络留言板4chan。“4chan是个极其活跃的论坛网络，”他说，“但死活卖不出去，因为上面都是些儿童色情、死尸照片之类，没人想在这些东西旁打广告。所以这家公司分文不值！Twitter也是一样。”即便它现在找对了方向，或者只是找到一个方向，有一个问题还是悬在它头上：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过去这一年，多西把握住了吗？现在，Twitter股价萎靡不振，老用户大量逃离，新用户远远不够。当初重掌CEO大权时，多西曾经许诺，他要让Twitter的定位变得更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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