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到晒麦场看麦场,所谓看麦场就是撵出的麦子在太阳底下晾晒,由于麦场距离人家比较远,以防牲畜糟蹋,大人们忙着农活,转挑小孩留着看场,空化肥袋铺在地上席地而坐,或是打盹或是抓石子,那时候只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期盼着天快黑大人赶快来收麦。
日头渐渐偏西,大人们也陆续来到麦场,开始收麦了,先用木掀把麦子撺成堆,然后把地上剩余的麦子用扫帚打扫干净,堆成一个圆锥形的堆,等待有风了就开始扬麦了,扬麦是技术活,记得大人们说的一句话:“行家扬场一条线,外行扬场一大片”,记忆中父亲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只见父亲用木掀撺起一掀麦在孔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麦子和糠就分离了,风带走了土质和麦糠,母亲用扫帚猎去覆在麦上的麦壳,于是一堆金灿灿黄澄澄的麦子就亮相了,母亲总是用牙咬了又咬,好奇的我问母亲这是干什么,母亲说咬时咯嘣响,说明麦子晒干了,就可拿去上交粮了。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种田是要交公粮的,农民们把晒干且又是家里最干净最优质的麦子装进蛇皮袋或者化肥袋子里,用架子车然后拉到离家几十里远的乡镇粮所交公粮,我们家往往是母亲将晒的最干且又是最干净的麦子装进蛇皮袋里,装在架子车上,大概一车能装七八袋,车上留个空隙,放个我,于是父亲驾车母亲牵牛,浩浩荡荡向乡镇粮所走去,到了粮所由于上粮的人居多,农民们只好排队等候,都是乡里乡亲的,彼此间也较为熟悉,互相聊着家长里短,好不容易挨到自家交粮了,那验粮的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明明袋子有口,可以直接打开看麦子的质量,那厮却懒得动,直接用一个长长的有沟槽的尖锐铁器戳进袋子,抽出来一些小麦供他看,他是方便了,袋子是破了,这且不说,那人俨然一副现代版黄世仁的鬼脸,对农民的麦子百般刁难,说什么没晒干了,不干净了,应是鸡蛋里挑骨头,可怜的父母只好把麦子再扎好原路返回,再晒再拣再交,如此三番,终有一天验收合格,父母方可以舒一口气,那也是那个时代农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时至今日在街上碰到那些人总给他们投以鄙夷的目光。
写到这里在我们老家还留行一种叫苹果税,也是乡里的一帮土匪,到农民家横行霸道,强行收取农民的卖苹果钱,充当乡里的工作经费,貌似现在取消了,这些都是题外话,在此不多言。
幼年亲身经历的这些奇葩事,让我真真实实领会到了农民生活的辛苦,理解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 ,也为我日后的发奋学习埋下了伏笔,灵魂上也因此得到了拷问,立志一定要好好学习有朝一日带父母跳出农门,不过我和我的哥哥姐姐还真的做到了。
现在党的政策好了,农民种地非但不用交粮,反而种粮还有补贴,农民算是真真切切实现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现在种地也都现代化了,再也不用人力物力了,农民真正成了庄稼的主人,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但愿农民在这片深爱的土地上能够安居乐业,穰穰满家!
作者简介:中国梦,原名王新玲,女子一枚,现就职于洛宁县国土资源局,闲暇时喜欢涂鸦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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