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收拾抽屉的时候,看到戴了十几年的珍珠项链在盒子里,微微地发着莹润的光泽,突然,勾起许多回忆。
我很小的时候,一位叔叔送的野生珍珠,每一颗的形状各不相同。后来,又有一位婆婆送给我一小块石头,说是在神前供过,可保平安。老爸老妈听完,便把石头串在珍珠项链中间,要我随身带着。
小小的我也就随身带着,把它当做我最重要的身外物。那时晚上看完《聊斋》出去上厕所,心理特别害怕,便会安慰自己:别怕,我戴的项链有神的力量,会保护我。多次平安归来之后,我就真的把它当护身符,戴着它,心安。
往后的岁月里,它便一直陪着我,以至于我身边的人,都认得它。前几天遇到一朋友,她看到它,惊喜地叫起来:你这串珠还戴着啊?一下子,我们仿佛回到从前。
而出门在外读书,回家老爸老妈最关心的事是,你的珠子在吗?拿来重新串串。或许,他们也把它当我的护身符,相信在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这串珠,能替他们帮我消灾抵难。
工作后我买了块玉,从此珍珠项链被遗落在匣里,直到那天,我看到它时心里涌动着过往时光的温暖,才又重新戴上。而且,每晚灯光下,看着它的身姿,心中泰然若素。
或许让我心安的,不是珠子本身,而是它所连结的岁月,捧在手里,是一段温暖的旧时光,有岁月摩挲后留下的痕迹。如果我把它留给我的后辈,那么,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串珠子,就是一种无法取缔的纪念,让他们想起那些年的陪伴——传家之物的意义,就在于这代代相承,有岁月的内涵,有亲人的气息。这是许多人恋着旧物的原因吧。
曾经有位客人,拿摔坏了的茶盘来让我们帮忙做个盖,我说:“没有这种颜色的泥巴,搭在一起怕不好看。”“没关系,这个我用了好多年了,不舍得扔,帮忙做吧,多少钱都可以。”不知情的以为那是很值钱的器件,其实只是他从地摊上买了的几十块的茶盘。
对每个人来说,最值得怀念的东西,必是连结着岁月和记忆的旧物,而这些,都无法用钱衡量……
近期店里来了批端石茶盘,有位客人很高兴:“端石可以传世,我要买一块回家用,以后传给我儿子!”——我想,他儿子以后看到这块茶盘时,一定会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喝茶的日子。
唯有过往是永恒,而那些从过往留下来的物件,旧了,感情却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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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杜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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