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胡根庆//风雨彩虹一一长篇小说连载（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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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一节

偷玉茭石大爷网开一面

换粮票张玉玺奔走两城

稷山  胡根庆

玉玺回到家中，对父亲说可能年假大队干部要裁减民办教师，并把开学前民办教师等候大队喇叭通知的话也说了。

玉玺之所以对父亲这样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适合干教师，哪怕是个挣工分的民办教师呢。他觉得只有学校才是他的用武之地。通过几个月的教学工作，他和学生们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他是想让父亲找主管学校干部提前打个招呼，保住自己民办教师的饭碗。

张天佑当即见了主管学校的大队干部，要他把儿子留在学校继续当民办教师。

主管学校的大队干部答应了。

果然，过完年开学后，有些民办教师被裁掉了，而裁掉的民办教师名额都被大队干部亲属子女顶替了，玉玺由于父亲事先给主管学校干部打了招呼，被留在学校继续干民办教师。

就在这年前半年，玉玺和本村薛云庆女儿薛春桃结了婚。

女大出嫁，儿大分家。玉玺弟兄四人，玉玺是长兄，结婚后不到两个月时间爹妈便把他分出去了。

玉玺分到了一个老式案板，一个小瓦瓮，几十斤玉茭面。除此而外，别无他物。

穷则思变。

玉玺除了教学，课余时间买一盒劣质香烟，和各生产队队长保管拉关系，套近乎。关系搞好之后，玉玺用麦麸从生产队库房换玉茭，有时还能弄到几两棉籽油。这样以来，一日三餐，好赖也能填饱肚子。

这年秋天学校放假后，玉玺到生产队领学生娃娃在农田拔草。干到中午时分，玉玺让学生娃娃各自回家，自己便到路边割青草。不一会儿，就割了多半筐子青草。玉玺环顾了一下周围，见社员们都收工回去了。玉玺便带着筐子钻进了一片玉茭地里。

此时，玉茭穗子里的颗粒正嫩嫩的，玉玺便咔嚓地一连扳了十多个玉茭穗，皆藏在筐子里的青草下面。玉玺正要提筐子走出玉茭地时，不期然发现石大爷就站在对面的田梗上。

当下不由地把筐子里的玉茭穗拿出来放在地上……

可是，当玉玺边拿玉茭穗便看着石大爷时，石大爷却悄不作声地走了……

这分明是石大爷放过自己一码。玉玺顿生对石大爷感激之情。便急忙把地上的玉茭穗拾起来复藏在筐子里的草底下，匆匆离开玉茭地，而后背起草筐朝回家的路走去……

回到家里，玉玺把玉茭穗的皮剝了，春桃便把嫩玉茭穗在锅里煮熟，夫妻二人香喷喷地吃起来……

秋收后，玉玺思谋着挣钱门路。那时，滩地种的稻子成熟后，玉玺家从生产队分得三十斤大米。夫妻俩舍不得吃，玉玺借了辆自行车带上三十斤大米到河津县集市上卖了禹口工人。

禹门口工人问：你有没有全国粮票？

玉玺说：我又不是挣钱的干部，哪来的粮票？

禹门口工人说：你们那里谁有全国粮票，我五毛钱一斤就买哩，有多少要多少！

玉玺说：我回去给你打听打听。

回家的路上，玉玺心里就盘算起卖粮票这笔生意。

玉玺知道：要想得到粮票，只有带些粮食到稷山县粮站去换。而要换粮票，需要有大队证明信，证明信上还要加盖大队公章和公社公章。

大队公章，在父亲那里，这不用发愁。而公社公章呢，玉玺经过打听在公社贺会计那里保管着。

贺会计有一个爱好，就是每天下午必在公社旁边的戏院篮球场里打篮球。

因此玉玺每天下午放学后，便到戏院篮球场参加打篮球，并且主动要求和贺会计分到一个队里。在打篮球时，玉玺又发现贺会计爱投篮。因此玉玺投其所好，只要拿到篮球，必传给贺会计，贺会计在篮球场跑得气喘吁吁，不时地接过玉玺传到手的篮球朝篮圈就投，至于投得中投不中并不重要，反正贺会计就爱喝这一壶。

就这样，玉玺给贺会计留下好印象，玉玺很快地便和贺会计混熟了。

看看火候已到，玉玺终于对贺会计开口了：贺会计，我想有件事求您。

贺会计说：有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玉玺说：我换粮票需要在证明信上加盖公社公章，想麻烦您一下。

贺会计痛快地说：我当是啥难事，原来是盖公章。行！

玉玺赶忙到供销社买了一本稿纸，偷偷从父亲抽屉里取出大队公章，在稿纸上盖了二三十张。玉玺知道：这事断然不可让父亲知道，父亲知道后是不会让自己这么干的，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玉玺先在盖上大队公章的稿纸上写上到部队探亲需换粮票30斤，然后拿着写好的证明信到公社找贺会计加盖公章，贺会计自然在证明信上不假思索地盖了公社公章。

玉玺专门到村里换过粮票的社员口中了解到，换粮票要自带麦秋各半。可玉玺家中并没有小麦。玉玺向学校领导请了个假，骑个旧自行车从集市上拣最便宜的红高粱，以每斤8分钱的最小价钱买了30斤，再到商店买了一盒一毛5分钱的柳叶牌香烟，便来到县粮站去换粮票。

县粮站换粮票的人并不多，大约有七八个人排着队。玉玺并不着急，他直等得所有人换粮票的人走完后，才走到粮站过磅人员跟前，把半袋红高粱先放在磅上。

玉玺刚才听别人称粮站过磅人老王，因此玉玺笑眯眯地说：老王，我也想换些粮票，并递上证明信。

老王看过证明信，用手伸进口袋抓出一把红高粱，当下对玉玺说：要换粮票，麦秋各半！

玉玺赶紧从衣袋掏出一盒柳叶牌香烟，边给老王边说：老王，你把这盒烟抽了！咱庄稼人家里没麦子，您就高抬贵手吧！

那老王稍作推辞便把香烟笑纳了。

接着老王在磅上称过红高粱，开了条子，玉玺高兴地拿着条子到粮站会计室领到30斤省粮票。

玉玺就在县城找了一个熟人，托他到饭店用30斤省粮票换了30斤全国粮票。

星期天，玉玺又骑着自行车到河津县城，一斤全国粮票卖5毛钱，全部卖给了禹门口工人。

玉玺这次净赚12块6毛钱。

第一次尝到了换粮票的甜头，此后玉玺隔三差五地用红高粱换粮票。当然每次到县粮站免不了进贡老王一盒劣质香烟。

几个月过去了，玉玺已经赚了将近400多元。但玉玺对这笔发财生意却守口如瓶。

当时农村时兴三大件。即自行车、缝纫机、小平车。玉玺手里有了钱，决计把三大件付诸现实。

然而，在当时买小平车的铁货很容易。但想购买自行车和缝纫机却是困难重重。

那么下一步玉玺是怎样实现三大件梦想的呢？

（待续）

后

稷

文

苑

胡根庆，自号五柳汾士，山西稷山下迪村人氏。曾于八十年代在《河东文学》发表万余字的中短篇小说《野寡妇》《天边有一片晚霞》，在《山西农民报》《山西老年杂志》《运城日报》《枣花报》等作品均有刋登。曾在《电力杯》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防震减灾杯》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交通安全》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二等奖，《稷医杯》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二等奖，《山西老年》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三等奖，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话剧微电影等在各网络平台已发表数千余篇。已写完巜村长老张》《汾乡巨变》两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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