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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明//胡同口那眼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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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那眼井

 

稷山  杨立明

我家胡同口有一眼水井,母亲说她小时候那眼井就有了,井台上的石头全磨得圆滑溜光。我从小就喜欢在井台周边玩,或骑在井架子上看别人绞水、担水(老家称“挑水”为“担水”),或在冬天跟小伙伴们在井边玩擦溜溜,也看见过三叔戴着柳罐帽子、身上腿上缠着绳子被人从一人粗的井口放下去淘井。虽然我们村远离公路,发展一直很落后,但绞水、担水、淘井这样的事在二十年前也基本绝迹了。

我们村有好多眼水井。母亲说就数我家胡同口这眼井水质最好,喝起来真有点甜甜的味道,常有别街的人跑过来担水。除了冬春季,我们平时渴了都习惯喝凉水。尤其夏天渴急时,或从水缸里舀半瓢咕咚咕咚灌在嘴里,或趴在刚担回来的水桶边嗞嗞地牛饮一番,那个痛快!此时,我常将父亲那句夸枣的话(一颗枣核没啃完,掉进井里甜三年)与这眼井联系起来,更增添几分美的遐想。酷暑季节,上学的我们常将清凉甘洌的新凉水灌进葡萄糖瓶里,再放几粒糖精兑点白醋,制成所谓的“醋凉水”当饮料喝。那又凉又酸又甜的味道简直美极了!里面若再泡几颗或红或黑的桑葚就更美了。现在的孩子可没那份福气。

农村可以没有电、没有机器和牲畜,但绝不可以没有井、没有水。不光人和庄稼离不开水,家里的猪狗牛羊也都离不开。在那个全靠人力绞水、担水的年代,家里没有个壮劳力也是个大问题。我们年幼时,母亲就是全家唯一的壮劳力。每天天不亮,只要不是下雨不下雪,母亲都要去担几担水。一趟趟进出院门的“吱扭——咚啷”声,桶磕门槛后水洒地面的泼溅声,母亲提桶往缸里倒水的用力声,以及“咚咚咚”的切菜声、“呼啪呼啪”的风箱声、“咯叭咯叭”的折柴声等等,常把我们从美梦中吵醒,每一种声响都像一把小刀划过心房。那时的我就一个想法,盼着自己能赶紧长大,不再让母亲那么劳累。

直到七八岁时,我才跟二哥一起绞水、抬水。先学大人用牛皮绳头的铁扣子将桶系子扣住丢进井里,然后推一把井轱辘任由水桶带着牛皮绳由着惯性窜将下去。等井轱辘上的绳子剩不了几圈儿时,赶紧用手掌摁住轱辘边上的铁圈儿以减慢速度。有时一愣神忘了,就听见水桶“啪”的一声重重地撞在水面上。铁桶当然是撞不破的,但有时会把桶系子撞脱或把那个铁扣子撞开,最后水没绞上来还把桶给掉进井里!害得母亲又四处央人寻了大铁钩子捞桶。

桶抵井底后怎样把水灌满也是个技术活。只见大人们一只手握连接轱辘的弧形木把儿,先将井绳放松,接着缓缓摇起(此时桶里已吃进约一半的水),感觉水桶完全离开水面时,再快速倒转轱辘让桶下坠!远远地听见“咕咚”一声,便知水已灌满,此时才优哉游哉地持续往上绞。这一连串动作很是快捷,似乎他们闭着眼也能完全感知和掌控桶的状态。可我们小孩子却一时学不来,常费半天劲才绞上来半桶水。

那口井有几十米深,牛皮绳在一尺多长的井轱辘上足足要绕上两层半。所以,绞水时要时刻注意绳子的位置,看着将满一层时要赶紧将绳子拨到另一层,跟火车换轨一样。拨绳也有点技巧,要会利用绳子摆动的惯性。由于心里没底,我们每次都要提前好几圈儿拨绳,唯恐拨晚了或一下子没拨成功,使绳子脱离轱辘卡在木轴上,那就麻烦了。

我们抬水其实也不是经常的。母亲只要不是特别忙还是自己去担,并不指靠我们。冬天更不允许,只怕我们不小心滑倒摔伤或掉进井里或被井把儿砸伤脑袋。知道每一桶水的来之不易,我们用水都很节约。有时很羡慕父亲洗脸时每次能用两瓢水,有时看着牛一口气竟喝掉了多半桶水而感到心疼。那可都是干净的清水呀!

后来,我们便不再那么心疼了。因为村东门口挖了一眼大深井,是用柴油机器带的水泵,那水那个大呀!一到浇地的季节,一听到柴油机那“咵咵咵咵”的声音,几乎整条街的人都沸腾了!大人们到机井口排队担水,孩子们抢着跳进水池子里洗澡,妇女们提着包袱挎着筐去水渠边洗衣服,煞是热闹。而胡同口那眼井便显得冷清多了。

随着田间机井越来越多,胡同口那眼井的水渐渐浑浊,虽说中间也淘过两次(淘井),可终究还是枯竭以致彻底废弃了。井轱辘和上面的牛皮绳早已不见,也没有了小孩子在周边玩耍,只剩两块竖着的石板撑着那节儿快要腐朽的木头默然注视着堆积一旁的破砖烂瓦和柴柴棒棒。好在大队早在村“十字”挖了深井建了水塔,只消轻轻一拧,水龙头里的水便喷薄而出,别提多省事了!那时的我们都已长大。开始是去水塔担水,后来改用木架子车推水,再后来用大铁桶拉水,一次就能把家里的大缸小翁全部盛满,再也不用母亲忧心费力了。

现在,家家都通了自来水,有的甚至直接通到了灶台边、澡堂里,跟城里一样方便。胡同口那眼井还在,已修旧如旧恢复了往日的容颜,与周边的石碾、磨盘、碌碡等,都变作了村中公园的一处景观。

2022年12月9日



杨立明,男,1970年生,稷山阳史村人。医学硕士,重症医学专业主任医师。从医二十余年,工作之余喜欢舞文弄墨,孤芳自赏。发表各类医学论文近三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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