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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铝基地王伟钦//回到阔别四十多年母校北辛高中，却让人心酸落泪。
山西铝基地王伟钦//今年春节，小俩口也不能上班，宅在新家却有了意外收获，
(三)
山西铝基地 王伟钦
北张老舅家境况比较好。四合院，大门朝南，房子是一砖到顶。
曾老舅娶了二房媳妇。大媳妇只生了外祖母杨川草，没生男孩，人又老实，不爱说话，被公婆丈夫瞧不起。早早得病而亡。小媳妇人长的漂亮，高个，嘴又会说，深得公婆喜欢，丈夫爱见。因而生了一男二女。即北张老舅，周窑老姨，莫道池老姨。
北张老舅弟兄二个。大老舅人长的英俊帅气，高个子，瘦脸，穿一身长袍短褂，精明能干，能写会算。娶的媳妇，人不但漂亮，还能生育，老大叫杨追娃，老二叫录录，一岁多。母亲每天看三个孩子，追娃舅，录录舅，还有一个女儿叫凤英。
凤英小，不会走路，由母亲抱着看护。母亲十二岁，成了娃娃头。每天领着三个弟妹在北张村转。
后来认识了村里一个叫婵娃的妹子。婵娃姓蔡，也是父母双亡，留下她和一个弟弟。弟弟叫蔡肇发，一岁多。后来在姐姐和我父母的帮助下上了大学，还当了国务院总理赵紫阳的秘书，官至陕西省委秘书长。
母亲背着录录舅，引着追娃舅，有时抱着凤英姨，婵娃姨背着弟弟肇友，几个人绕着北张村转，几乎转变了全村的每个角落。饿了就讨吃要饭，渴了就喝雨水，冬天吃雪。久而久之，母亲与婵娃姨成了生死之交，结拜成亲姊妹。用现在的话说是闺蜜。
寄人篱下的生活锻炼了母亲坚韧不拨，吃苦耐劳，遇到困难不服输的性格。除了每天看娃，还在家里打扫庭院，割草喂牛，倒屎盆，擦桌子扫地，烧香敬神，做饭洗碗，喂猪喂鸡，锄地割麦种庄稼等。勤劳吃苦赢得了老舅一家人的喜欢和尊重。
西窑村的生活使她感受了失去父母的切肤之痛，体会出世态炎凉和生活的艰难。北张村让她有了落脚之地，然而舅家人口众多，妯娌之间勾心斗角，邻里之间尔虞讹诈，互相欺骗，互相残杀的人情世故。各家各户之间的关系又让她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和世事艰难。繁重的体力劳动却使她感受到精神快乐，锻炼了她的意志和克服困难的毅力。
然而，更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后，使她对当时的社会黑暗和荒乱有了深刻地了解和认识。
大约是1940年，日本鬼子已经侵略了大半个中国，而且打到了临晋县境，占领了临晋镇，筑了许多碉堡，枪口对准城下老百姓，经常到乡下抢人抢粮抢鸡抢猪。
国民政府软弱无能，临晋一带大好河山供守给了日本人统治。世事混乱，给国内一些没良心的坏人提供了方便。土匪盛行，给老百姓本来不安宁的生活雪上加霜。
日本人的飞机一响，地下人就喊:“洋人来啦!洋人来啦！“愚昧的国人没见过飞机，一见日军飞机还兴奋地呼叫。
旧社会，人常说:打高墙，喂歪(恶)狗，家里不让闲人走！意思是说砌高墙，家里养一条咬人的大狗，家里平时不要让没亊的人来家里转悠，以免了解了家里情况实施偷盗行为。这就时当时社会的背景。抗日战争时期，我们那里的富户人家，为了防止日本人和土匪的烧杀掠夺，常常把院墙砌高，家家户户养一条狗。
然而，院墙再高，狗再咬，也挡不住土匪的烧杀掠夺和日本人的侵略。
一天，二老妗子与母亲从周窑回来，二老妗子是媳妇，一回来就纺线，母亲扫院。老舅出门去了周窑，家里只留下老奶，莫道池老姨，大老妗子，二老妗子和母亲五个女人。
天一黑，母亲就把大门关上，门后用木杠子顶紧。累了一天困了，就跑到二老妗子房间睡觉了。而大妗子，二妗子，莫道池老姨杨多草三人正在院里纺线。晚上，大约九点多钟，突然，土匪敲门，把门环敲得嘭嘭响，吓得三个女人叫上老奶，撂下纺车就往后院跑。土匪敲门见无人应声，就用脚踢砖头砸。扑通！扑通！叽哩咣啷声惊醒母亲，糊里糊涂还以为在西窑，下炕走到门口，把门扇当门石头，光着脚走到院子里，从东房跑到北房，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又急忙跑到北房后面的厕所，才看见4个女人吓得浑身打颤在地下求神保佑，不敢吭声。母亲说:“跪能顶啥？赶紧搭梯子上房！“
二老妗子说:“谁能抬动梯子？“母亲说:“我能行，再来一人！“二老妗子起来与母亲跑到北屋里，抬着梯子就往厕所跑。大门外土匪敲门声更响，振的院里小桌子吱吱嘎嘎响。土匪听见家里有人有响动，砸门声更凶了。母亲临危不惧，与二老妗子把梯子搭在墙上。让老奶奶先上，然后是莫道池老姨，大老妗子，二老妗子，最后是母亲。
爬上墙，慌里慌张跑到荷花家北房屋檐底下。底下有个平房，4个女人爬下，你压住她，她压住你。母亲上来后，忽然想起没有推倒梯子，刚抬起屁股，手拉住瓦，正准备推梯子。突然，土匪砸坏了大门，闯进家里，一看屋里没人，竞然跑到厕所爬上梯子。吓得5个人爬在屋檐下缩成一团不敢抬头看。
土匪上到房顶，站在房檐上，只往远处看有人没人。而5个女人就躲在脚下的屋檐下。
吉人正有天相。正在千钧一发时刻，突然，天上一块黑云压了过来，掉下大铜圆似的雨点子。土匪照天“呯”地放了一枪，然后下去了。把5个女人吓得魂飞魄散，瘫痪在房顶上。
土匪下去后，就在各屋找东西，翻箱倒柜。只听见柜门吱吱响，东西咣当响。几个人嗵嗵嗵跑到东屋，又跑到北屋，西屋南屋翻遍了。值钱能用的全抢走了。
天快明时，土匪走了，狗也不咬了，巷里恢复了宁静。五个女人一晚上在别人家的房檐下抱成一团没合眼。巷里鸡叫第三遍，才从房项下来。进北屋一看，老奶奶的皮襖，织绒袄，二老妗子结婚时娘家陪的嫁妆全都抢走了。给母亲准备出嫁的嫁妆织的棉子布，单子粗布也被抢光。二老妗子放声大哭！哭得死去活来，悽残伤心地喊“我的妈呀！我的嫁妆！我的衣服！我的珠宝都没了！这可怎么活呀？“母亲怕二老妗子哭坏身子，劝她:“妗子，人活着就好！东西没了，以后再制。“二老妗子坐在地下说:”我不活啦！“母亲说“人没啦，要东西作啥？“二老妗子这才止住哭。
当年母亲十六岁。听土匪说话的声音。判断出土匪就是靳家卓村小名叫大臭娃和小臭娃，百伟，生块的娃等。大臭娃原来给二老妗子结婚前装潢过新房，对家里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抢起来得心应手。人心隔肚皮，作贼离不了脚底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什么世道？日本人统治的中国天下，明明知道土匪是谁，可到哪里去找？哪里去说理？
第二天，五个女人害怕的不敢在家里睡。周窑老姨听说娘家被土匪打抢，没吃饭就来北张看望，大家都惊慌失措。老姨说:“谢天谢地！天上下雨，救了你们五个！万幸！万幸！人好好就好！“
二老妗子吓得不敢在家里停，收拾了包袱回到周窑娘家。莫道池老姨也吓得回婆家，老奶奶吓得住到别人家。母亲被周窑老姨带到周窑。大门上锁，无人看管。
这是作者母亲20多年前，在北京《世界公园》门口留念。
后
稷
文
苑
作者王伟钦。山西铝基地教管中心教师。著有《山西铝厂志》等。已退休。现居住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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