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奎 || 雁过留声北京行

雁过留声北京行

楚楚

（1）初闻涕泪满衣裳

临近年关，次子和儿媳要我们带着孙子孙女进京一游。放下手机，情不自禁老泪纵横，多少往事历历在目。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计划生育如火如荼，城乡百姓无不处在风声鹤唳之中。妻子身娠两个月后，怀抱长子外逃宜阳县，东躲西藏，历尽千辛万苦，在亲戚家中辗转七个多月后，次子终于侥幸降生在张坞镇石门村的一个场窑之中。转眼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常言道：人生幸事莫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我们含辛茹苦和诸多老师孜孜不倦的培养教育下，埋头苦学的儿子从学前班到小学，再由小学到初中，一直成绩名列前茅。高中考大学前期，洛宁县第一高中将唯一的清华大学自主招生名额给了儿子。虽然未能遂愿，但得到了宝贵的机会，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也验证了儿子的实力。儿子最终在西南大学苦读四年后，凭自己的努力考研进入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又接着攻读博士学位。而今，儿子去年三月与谈了五年恋爱的女朋友领了结婚证；通过论文答辨和各项考试于七月又获得了人民大学博士结业证。人生之幸，幸降于子，岂不让为父喜极而泣？！

就在自己陶醉在自豪满足之中时，福建某高校任教的儿子放寒假后到了在北京市工作已四年多的儿媳住处。不日，在一次视频中，儿子儿媳异口同声喊：“爸！妈！……”交谈一会后，他们又说想让我们带上侄儿侄女到北京玩玩，待儿媳兰兰放假后一齐回家过年。顿时，幸福感再次涌满全身，平素，不时袭扰的“计划生育的痛楚”、教儿育子的辛酸等五味杂陈在脑海中如昙花一现，倾刻被冲击得荡然无存。当我们思忖再三，答应前往后，儿子当即就网购了元月十一号的高铁动车票，孙子孙女一听说要和我们一起去北京大大（叔叔）处，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这几天，我们就像《朝阳沟》中栓宝妈听说银环要下乡一样——忙了又忙。平时不算太邋遢的房间，变得哪里也不顺眼了，一连几天一遍又一遍地擦玻璃、抹门窗、整书籍、收玩具（孙子孙女的）、拖地板、清杂物……又和刚刚“阳过”的妻子到街为儿子赶制新表新里新棉花的新被褥。我们做着进京前和回家后的各种准备，忙得不亦乐乎。而孙子孙女则天天象盼过年一样歪着脖子问：啥时候才去北京了？……一旦他们淘气不做作业，只要一说谁不听话就不让谁去北京了，他们马上就变得捋捋顺顺服服帖帖。

对于儿子特别是儿媳我们心里一直有一种愧疚感。因为我的不但无能力为他们购车买房，就连结婚典礼也因疫情等原因至今未能举办，可，孩子们还有如此孝心。且年前就要一起回家了，并提出要“串亲戚”的想法；虽亲人们也都希望见见多年求学在外很少见面的儿子还有来自南方城市的儿媳，可我心中还多少有些顾虑，因为按咱这风俗都是举行结婚仪式后才走亲戚串人情的。不想回家同族人协商，大家都理解孩子们距家远工作忙，并且爽快地同意了孩子的的意见。

然而，正当祖孙四人沉浸在亢奋与憧憬之中时，妻子却又病了。因为临近过年，又要去北京，平时精打细算的妻子破例花一百多元整了发型。第二天又回村打扫两三年没住人的房屋。刚到下午就感觉不舒服，想吐却吐不出东西。刚好这段时间网上流传疫情经过演变后的症状是上吐下泻。傍晚，回社区到街里诊所，医生认为是新冠病毒复发，吃了两天药效果甚微。妻却强撑着病体和女儿进县城为儿子买了四件套，回家后就一头栽到床上，到后半夜竟又说胸疼难忍呻吟不止。天刚蒙蒙亮，我就拨打了孟医生的电话，然后开车前往，经过认真的检查，确定是食物引起的胃疼，开了一个多星期的药。服用后，当天就见效，第三天就起床收拾房间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打消了让儿子退票的念头。

后天就要出发了，看看熟睡的妻和孙子孙女，我睡意全消，就拿起手机，记录这几天的情感。因为我有记录进京历程的打算，所以就命总题目为《雁过留声北京行》吧。

2023年1月9号

（2） 火车火车呜呜响

元月11号11点32分我们乘坐的由成都东站到北京西站的G88次高速动车在龙门高铁站启动了。

“火车火车呜呜响，一节一节长又长……”，这是小时唱的一首童歌的歌词。那时，只能在心中想象着像蛇一样火车的样子。第一次见火车还是在电影《铁道卫士》中看到的。随后，又在电影《火车司机的儿子》和《铁道游击队》频频看到了上个世纪由蒸汽机驱动的火车。而坐火车直到二十岁一直连想也不敢想，自觉想坐火车就是妄想就是异想天开。

第一次坐火车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是1986年在洛阳打工。宜阳丰李和老板梁何森一个屯的队长梁斗娃，让我和他的外甥崔军去给他家收玉米。事毕，崔军问回洛阳想坐汽车还是火车？对咱土生土长的山区人来讲，肯定是坐火车。然而，当怀着兴奋心情坐上火车后，产生的新鲜感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感觉火车比牛车还慢，就像蜗牛在爬行，逢站必停，从宜阳丰李到洛阳站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次是和伙计一起到阜阳打工。那是2002年的夏季，在洛阳站上车后，立刻就产生了一种压迫感，如同进了蒸笼一般，货架上塞满了行李，走道上也是擦肩接踵，人和行李挤得水泄不通，令人感到窒息。个个满头大汗，不时发出阵阵埋怨哀叹声。我也被挤在过道中间动弹不得，随着火车的颠簸前后左右不停晃动，就这么一段距离，直站得精疲力尽两腿发软。至今想起，依然会想到古人的诗句：往事不堪回首。

第三次是十年前送次子到西南大学上学。此时，列车上的状况已大不相同，座位整洁，服务周到。同时，列车上还有人不停地推销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虽然物品不尽人意，但他们巧嘴舌簧的表演倒也成了列车上的一道风景。我们洛宁一道去的几位家长和孩孑（程宏权和程国波，王应周和王婉婉）心情舒畅，一路谈笑风生。到校将孩孑安顿好后，几位家长又同乘一列车返回家乡，短短的几天时间，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曾写小诗相赠：书奎应周和宏权，护子求学到西南，来去同乘一列车，友谊胜过三桃园。

这几年又先后赴青海下深圳，乘的虽都是普快，但毕竞不用挤不用站了。去深圳的途中还有幸结识了漯河市的李哥，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有条不紊的言谈，卓尔不群的见解，依然记忆犹新。最让我终生难忘的是他给萍水相逢的我买的那顿午餐，至今想起来，仍然感到余香犹在浑身温暖。这两年我们还保持着朕系，他还在深圳为我安排轻松的保洁工作，虽然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但李哥的情谊我将永记在心。

以前几次除送子上学外都是为生计四处打工。今天乘车却是为了我们和儿子儿媳的共心愿进京游玩，况且乘的还是高速动車。列车以每小时三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奔驰着，城市、乡村、山川、河流、田野、等等等等转眼即失。盘旋的立交桥、宽敞的高速公路、巍峨的的高楼大厦、奔驰的列列动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示证明着祖国的繁荣昌盛。

遐想之中，忽然听到播音的声音：各位旅客，北京西站就要到了，请带好小孩和行李准备下车，谢谢乘坐本次列车，再见！

啊！我看了一眼手机，才下午两点二十二分，整个旅程还不到三个小时。这就是中国速度！

20203年1月11日

【作者简介】

三槐后代王书奎，家住洛宁院东村

高中肄业务农桑，打工闲暇读诗文

淡薄权贵和名利，注重情谊与缘份

兴至涂鸦图娱乐，碌碌知命无作为

注：王书奎，网名楚楚，洛宁县涧口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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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来治（河南洛阳）